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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昱向来是个乐天派,再加上听到蔡彭春的心音之后,他发现自己之前对韩春生这个角色的认识确实还不够深刻——这种不足不仅仅是表演技巧的问题,也出自于人生的阅历和经验的缺失,所以除了演员本人的了解和体会,也很难通过其他的方式补足。
苗昱知道这就是导演霍春雷坚持想让他去实地观察一下蔡彭春的原因,而他虽然最后倒下了,但自觉没有辜负导演的期待——他尽最大的努力做到了。
这两天栾刚紧盯着他,除了每天能看两个小时剧本,栾刚连电视都不让他开,手机就更别提了,强调他要遵医嘱“安心静养”。
苗昱就在这清心寡欲的环境里认真思考了一下韩春生这个角色的心理,虽然没时间重新写个角色小传,但应该怎么表演、在何种场景该有怎样的应对,甚至之前的一些镜头,当时的表演还能够怎样优化,他都在心里一一预演了数次,可谓烂熟于胸。
所以当栾刚送他回到片场的时候,他不但没有之前的挫败感,还隐隐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来吧!
这次,他要塑造一个只有他能演得出来的韩春生!
天色黑沉沉的,还下着雨,少年却显然并不在意这个。他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衬衣,推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满不在乎地在雨中慢慢走着。
阴沉的天色掩去了阳光,而过长的刘海甚至遮住了他的大半眼睛,从远处看,他也就是一个个子稍高一些的普通男孩子。
而当镜头拉近,雨水滴滴答答地从他的额发间落下,流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他连眼睛都没抬起来,嘴角微微抿着,便显出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冷漠和不耐。
他将自行车推进了一条逼仄的小巷,路边的老妇人正颤颤巍巍地剥着毛豆,远远见他走过来,眯着浑浊的眼睛看了好一阵,才叫道:“春伢子……是春伢子不?”
少年隐藏在刘海下的眉头微微一扬,似乎有些不悦,唇边却瞬间打叠起了一个温顺的笑容,语气轻快地道:“是我,张奶奶,怎么了?”
“有个男的,今天下午来找你……穿得挺好的,个子高高的,说要找你问点事情。春伢子,你爸爸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跟他学,啊?
老人显然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话语颠三倒四,少年看似语气温和地应和着她的话语,手指却无规律地在自行车的车把上不断敲打,显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急躁。直到老人絮絮叨叨地说完,又心满意足地重新坐下,剥起她身边的一小堆毛豆,才礼貌地道了一声谢,继续推着这辆不是嘎吱作响的自行车走向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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