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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宋宁看见严歌续眼睛弯了弯,只是那点笑意很快被轻咳给压下去,严歌续扯下了耳机,弓着身子按着胸口,宋宁上前要帮他顺背,严歌续却只是指着手机。
宋宁瞥了一眼很快说:“他挂了,挂了,没事,他说主办方叫他了,没听见呢。”
严歌续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重重地咳了几声,手垂在身侧不自觉地抖,宋宁要帮他,他又不太情愿地把人往外推,说自己想睡会儿。
这会儿电力已经恢复,屋子里也不似早上刚来时候的阴冷,只是宋宁隔着一层薄薄的家居服摸到的皮肤依旧是冰的,没有自己回暖的迹象,宋宁不敢太逆着他的意思,只是确认他的咳嗽慢慢停下来了,才转身到卧室门口,慢腾腾地装着自己已经去了客厅,实际上眼睛还是往他那边瞟。
大概是有些口干,严歌续侧着身子去倒床头保温杯里的温水,抿了两口又想去抽屉里拿药,但不知道是哪个动作拉扯到了那颗纤弱心脏的神经,胸口一下子闷痛起来,杯子也被他碰到在地。
宋宁几乎是几步跑到他卧室门口,不由分说地给他戴上了监控的贴片,看着监控仪器上的数字飘红了一阵,又慢慢回归到正常的轨迹。
宋宁帮他把药翻出来放在桌面上,没有逼着他现在就要吃。严歌续靠坐在床上看上去是发了会儿呆,像是赌气似的把药都推到了地上。
宋宁没敢吭声,也没敢在他霉头上给他捡,横竖包装反正还没拆,什么时候捡都一样。
宋宁拿着床头的保温壶去给他换一壶新的水进来。伺候这种病人就是这样的,前一天看着啥事没有,后一天任何一点儿诱因都能让人倒了,所以才会提心吊胆,恨不得在对方的人生抹除所有可能变动的因素,安逸、稳定、一成不变、千篇一律是不出事的不二法门。
但偏偏是越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让人蠢蠢欲动。
相比起他们护理群里面其他人抱怨的那种,宋宁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已经很安逸了,有的病人脾气上来了会哭啊闹啊,一点儿小事儿就揪着骂个没完的也不在少数。他们做这一行的吐槽归吐槽,到底也理解,重压之下情绪总得有个宣泄口,正常人调剂的方式可能是运动、美食、好山好水,诸如此类。
但这些大部分是不属于病患们的。
到了中午,严歌续几乎是不出意料地烧了起来,宋宁对这样的处理早已轻车熟路,捏着下巴微微抬起,药片碾成粉末混着水喂下去,严歌续意识昏沉,但对于外界还有感知,苦涩的药水刮过舌根,从胃囊深处泛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药味,眼皮轻轻颤动了两下,最后只是变成了一点微不可查的挣扎。
宋宁拿回自己的手机,才看到上面贺恒光消息发了好几条,不多,只是掐着点似的,每隔半小时就给他发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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