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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父也是个不擅长情感外露的性子,听见严歌续喊了声爸,低头允许应了一声,在严歌续头上摸了两下,飞快地说:“你们先吃吧,我先去洗个澡再说。”
严母倒是亲和得多,只是夫妻俩都怕给严歌续压力,尽可能表现得自然随和,关心道:“身体好些了吗?我们和小贺今天去了积安寺,给你祈了福,小贺也惦记你,年轻人腿脚利索,还专门跑去山顶给你求了高人的平安符呢。”
“好多了,这不是这边冷嘛,这才感冒了,我来那天还下雪了呢。”
“屋里不冷吧?要还冷就再把空调热风打开。”
“不冷,再开我都该出汗了。”严歌续笑吟吟地说,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贺恒光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有些拘束,本来是个爱吃肉的半大小伙,桌上炖得软烂的猪肘子也不啃了,只对着离他最近的一盘素菜啃。
严歌续替他夹了一筷子猪蹄,又埋下头低声问他:“怎么不吃肉了?不用紧张的,我家没什么规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说你的。”
“是呀小贺,瞧阿姨多不仔细,崇州,你把肉换到小贺前面去嘛,还长身体呢,要多吃点儿。”
“谢谢阿姨。就是我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忽然觉得肉都不香的。”贺恒光抬脸扬起一个笑容,一只手放在桌面底下,另一只手还是往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菜以示诚意。
“瞧你这孩子说的,觉得好吃就在我们这儿多住会儿啊,爱住多久住多久。”
“你这话说的好像住我那儿我委屈你了似的?”严歌续低笑了几声,一直到他停筷,贺恒光都在埋头苦吃,但大概还是有些不习惯,等对方说他去洗个澡先离开餐桌的时候,严歌续发现他碗里还剩了不少。
明明平时都不是会剩饭的性子了,到底怎么了这是?
严歌续留下陪父母又闲话了几句,也告了声离席,转着轻便的轮椅到了给贺恒光准备的客房前敲了敲门,门没关严实,推门进去就听见哗哗的水声,大概是还在洗澡。
严歌续在轮椅上等他出来等得昏昏欲睡,干脆把自己转移到了对方的床上,像条晒干的咸鱼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
呼吸慢慢变得有些困难,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胸腔的回音,严歌续这样感受了一会儿,才撑着自己半坐起来。
在严歌续怀疑贺恒光是不是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的时候,对方终于拉开了的浴室的门。
贺恒光的假肢已经脱了,这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会穿着假肢洗澡。
而严歌续只能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小节残肢的原因是——贺恒光是一丝不挂地出来的。
对方显然也被他突然出现在出现在房间里吓了一跳,有限的双手一手扶着门框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欲盖弥彰地遮着还未开垦的新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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