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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截肢住院包括复健的那段时间里,他爸妈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即便是这样的父母,他都拼命赚钱付起医疗费了,你应该知道医疗费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个多大的数目吧?”
贺恒光下来的时候严歌续已经在副驾上闭目养神,贺恒光只能自己爬上了后座,宋宁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问他说想吃点什么。
严歌续在等,等贺恒光会不会主动开口和他聊那件事情,他不确定贺恒光是否想和别人聊关于自己的家庭,就像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能顺利谈论那段经历的。
很多创伤无药可医,时间是唯一的魔法。
这种沉默一直维系到了饭店包厢,氛围都还是凝固的。宋宁已经感觉他可能是个哑巴,不然就是那俩人忽然被毒哑了,硬着头皮尴尬地问:“小严总,您看吃点什么。”
“你们点就行,我随便吃两口。”严歌续对吃没有太大兴趣,反正他忌口一堆。
“那……那恒光呢?”宋宁痛苦面具。
“严老师……是不是都看到了?”贺恒光只盯着严歌续,答非所问。
“看到什么呢?”严歌续撑着下巴反问他。
贺恒光心底凉得彻底,严老师这个回答等于已经承认了他什么都看到了,所以路上才不想和他说话,所以才坐在副驾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有一瞬间贺恒光觉得耳边传来强烈的耳鸣,每一阵细碎的声音都被拉长和锐化了无数个等级,像钻一样凿进脑子里。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这样的……严老师你不要……不要……讨厌我……”
严歌续看着对方的脸色白得吓人,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他只是不确定对方想不想和他聊家庭,如果不想聊他也就不问了,这怎么就直接到了他讨厌他呢?这中间发生了啥他是失忆了吗?
“咋了这是,哎哟这脸白的,宋宁你带糖没有,没有的话让服务员送点糖水上来。”严歌续推了推宋宁,宋宁出门去让服务员送点糖水过来。
严歌续摸着他手都是凉的,甚至比他这种常年四肢冰凉的柔弱患者都要冷,掀开刚倒了热水的茶杯打算给他晾一会儿喝两口热的。
结果他刚把盖儿掀了,对方就已经把茶杯整个端了过去,差点就要把那杯热茶往手上倒。
严歌续这辈子反应速度都没那么快过,把那茶杯一撇,及时给打到旁边去了。
瓷片落地叮当响,惊堂木落醒昏沉,
“你疯了!你不想聊家里的事儿就不聊呗,我又不能逼你,这给我演得哪出?”
“严老师……不讨厌我吗?”贺恒光头埋得极低,头上一层新长的细嫩的头发颜色偏浅,还没能把头上的疤遮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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