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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海浪里浮浮沉沉,永无止境,直到再次睁开眼。
祁清的脑袋很沉,像糊了一团浆糊一样,宿醉的后果,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蜷缩在被窝里,稍微缓了一缓,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体格外酸软,陌生的酸麻感在四肢百骸里快速游走;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跟被电流染指过一样,窜起了一大片。
祁清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抬起胳膊,挡住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缕微光,双脚刚触地,就皱起了眉。
他没有想到,醉酒的后遗症会这样严重。
祁清家从来不铺毛毯,祁清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知道这里应该是酒店。
酒店浴室很宽敞,里头氤氲弥漫,似乎谁在里面洗过澡。
aa制吗?
可是他这间分明是大床房。
祁清扶着洗手台,抹了抹镜子上浮起的一层水汽,拧开了一次性牙膏。
祁清一向不喜欢酒店送的免费牙刷,牙刷上的刷毛很硬,划过牙龈,容易出血。
果然,只是刷了两下,一股血腥味便在嘴里弥漫了开来。
牙肉没那么敏感,划破了也没觉得多疼;但,经过这一小插曲,祁清慢了好几拍的大脑,倒是终于清醒了。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抬起头看着镜子的自己,楞了几秒,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股强烈的焦躁感席卷而来,祁清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犹如缺水的鱼一样,濒临窒息。
祁清有一个秘密,他是一个深度恐同患者;不是害怕同性恋,而是单纯的恐惧同性,一碰上同性就会出现出汗、心慌、头晕、胸闷等症状。
他这个毛病并不是生来就有的,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这样的状况已经伴随他很久很久了。
期间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吃的药,花的钱数不胜数,不过都收效甚微。
这也导致了祁清都快奔三了,感情上还纯洁的像个小朋友,并且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未知的恐惧令他反胃又彷徨,整个人都哆嗦了好久。
昨天是他们高中的十周年同学聚会。
祁清本来不打算去的,毕竟十年了,曾经再好的同学情谊也早就被时间消磨光了,何况祁清和班里同学关系并不怎么样。
当年祁家也算是商界的新贵,那时候祁清还没有患这毛病,学习成绩纵使奇差无比,身边围着的狐朋狗友也是一茬一茬的;但狐朋狗友终究只是狐朋狗友,高三那年,随着祁父祁母遭遇空难,祁家倒台,树倒猢狲散便成了理所当然。
自那以后祁清就不太热衷人际往来,高中的最后一年,甚至一度成了班级的边缘人物;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因此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最后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他高中的班主任曾说过,他其实很聪明,只是不愿意花时间去学;那时候祁清嗤之以鼻,毕竟他家有钱,读书好又怎么样,反正有百万家产继承。
现实证明,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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