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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送给你要不要?”
“那还是免了。”
两人路过前厅径直走向法医科,最后停在一间最靠里的房间前。中年警员推开门,凉丝丝的冷气混合着生物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
“不过还好我们最近忙得连轴转,否则你突然说要看受害人遗体,我还真找不到机会把你带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尸久了的腐臭味,混合着福尔马林干冷的味道,并不好闻。中年警员一进门下意识就捂住了鼻子带上口罩,口罩里有个过滤器,聊胜于无。
他从兜里拎出另一个口罩想给土御门元春递过去,一回头却发现身边人像没事人一样,已经径直走向了室内陈列的尸体。
他看着对方没有丝毫波动的侧脸,心里赞了一声牛逼,跟了上去。
陈列在房间中的尸身大部分都不完整,像是被野兽撕咬过。当时现场更是鲜血淋漓,资深警员都看吐了好几个。
那种非人的、妖邪诡异的异质感像传染性的阴影,据说出完现场,不少警察回去都做了不同程度的噩梦。
“怎么样?”跟在土御门身后在陈尸间转了一圈,中年警员终于忍不住问。
土御门元春望着满屋子残缺不全的尸身沉默片刻,最后停在一个小女孩床前,伸手掀开遮住脸的白布。她是受害者中年纪最小的,宽宽大大的停尸床只被占了一半,小脸还没有成年人巴掌大,像只蜷缩在冷冰冰停尸床上的小猫。
在同龄人还在背着书包上学和小伙伴嬉笑玩耍、在父母膝下玩闹撒娇的年纪,她却过早地躺在了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人世间那些阳光的、温暖的东西永远离她远去了,她的时间停止在了遇袭的那一刻。
中年警员在看到那孩子时,声音忽然梗住,他沉默了良久,“我记得她,她的父母是昨天来认尸的。”
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听到噩耗赶来警察局时脸上的神色像天塌了。
停尸间里空气沉闷,静得能听到人的心跳声。中年警员低着头抹了把脸,忽然想抽根烟,他们情绪有波动又要强行控制自己冷静的时候经常这样转移注意。
他手指动了动,又想起这里是停尸间,在这儿抽烟对躺在这里的“人”不太尊重,又忍住了。
隔着口罩狠狠搓了搓脸,中年警员的声音闷闷的,“那对夫妻白天来的,守在警察局里哭了很久,一直在问我们凶手是谁。”
他扯了扯嗓子,声线有一丝干涩,“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线索,感觉……挺对不起他们的。”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转过了头。
停尸间里安静下来,土御门元春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白色的纸鹤放在小女孩头顶。
中年警员听到衣料摩挲声回头看,正好看到纸鹤漂浮起来,像被什么无形的气托着颤颠颠停在半空。它艰难地悬停了半秒,翅尖忽然微微一颤。像是有一滴墨水滴在了纸鹤上,漆黑的墨色蔓延开来,眨眼间将它整个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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