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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替他死的。

这个事实是一切折磨的开始。

明明没有一个人会说他做的是错的,明明那是那个少女的自以为是,明明……

观月在床上翻了个身,毫无意外看到的是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肇事司机的目标只有观月初一个人,也没想过逃避惩罚,再事故现场逃逸之后就直接去了警局自首,等观月得知了安娜的死讯之后再去看那个司机的时候,那司机脸上没有一点悔恨,更多的是一种快慰。

“我没想过其他的,只是想报复你而已。

“观月初,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我弟弟从小就喜欢网球,即使没什么天分但他还是努力着。

“你凭什么,凭什么一场比赛就否定了他的所有?

“你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我不后悔。”

“安娜是无辜的。”观月初看着被关进监狱里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不知道是为那个男人,还是为他自己。

“无辜?你怎么就没想想和你比赛的那些男孩有多无辜?就因为你,他们失去了所有,甚至还有些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剩下的一生!”

他说的是对的。

这一点观月无比清楚。

他的网球最残忍的一点就是在这里,那种特殊的精神压迫在场上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心理承受能力不够,没办法恢复过来的话,那会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场胜利了。

是网球,是梦想,是灵魂。

如果是他的话也会愤愤不平吧,虽然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极端,但是愤怒总是避免不了的。观月转身,踏出了这个他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来的地方。

是他做错了吗?

是他做错了吧。

……是他,错了。

浑浑噩噩。

观月整日整夜的躲在房间里,有时辗转难眠有时却噩梦缠身。无论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他的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事情,被这场悲剧占满了个彻底。

这是一场悲剧。

有关于观月初和安娜·列克斯的悲剧。

年轻的女孩献出了生命,被拯救的男孩则迷失了灵魂。

观月初没有再出房间过一次,饭菜都是由伦子送上来叫他起来吃的,他就像个废物一样被这家人关照着,以各种方式。

他知道伦子有想过要和他好好谈谈,却被南次郎拦下的事,或者说,这段时间内在这栋建筑物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听到了。听力的飞速上升带给观月的已经不再是骄傲,而是痛苦。这简直就像是他可以聆听到任何人的「求死」一样,恶心死了。

「死神」之名,到底是羽翼,还是枷锁,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不想思考任何事,可是灵活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乐趣,例如通过表情猜出发生过什么事,通过服饰预言即将发生的事……所谓预判,终于成了他最无法摆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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