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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回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已经完成手术住进了病房,身上插满了管子,虽然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但这么一看上去院长简直就是随时会死的样子。
他把目光移到了黑敦身上,嘴唇泛白紧张的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黑敦双手插兜,靠着墙,“伤不重,醒了之后再养段时间就好了。你找到答案了吗?”
“啊,答案的话,已经找到了。”中岛敦重新把目光放在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院长身上,“虽然是这样,但我也无法原谅。没有办法啊,那段过往,已经刻入骨髓的痛苦,没有办法就这么消失掉。”
“但,我想了想,等他醒过来后,和他说一句谢谢吧。无论怎么样,他也在尽他所能的保护我。不过也只能是这样了,没准以后的我会改变想法,但是现在的我还是无法原谅。”
中岛敦脸上露出一个稍微轻松了些的表情,他转过头看向黑敦,“我想谢谢你。”
中岛敦语气郑重,他稍微后退一步,对黑敦鞠躬:“非常感谢!”
黑敦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开了中岛敦的礼,表情平静,“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不想失去让‘自己’听见‘做的真好、这不是挺能干的嘛’之类的话这个可能性,只是想到,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听到的吧。”
中岛敦愣愣的直起腰,看着黑敦,分明表情还是那个表情,但中岛敦好像就是看到有一种悲伤在紧紧的围绕这个和他走的路完全相反、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被称为“白色死神”的另一个自己身上,这种悲伤就像朝内布满尖刺的颈环,扎得人鲜血淋漓无法挣扎,不,应该说是被禁锢住的人也不想挣扎才对。
中岛敦迟缓的眨了眨眼,他想到,
那个是,
罪恶感啊。
黑色的虎戴在脖子上的项圈虽然已经被损坏没有再戴在脖子上,但无形的项圈还在紧紧的禁锢着他,像无形的黑雾将他紧紧包裹,又像保护,也像是牢笼。
中岛敦才发现,这个和他截然不同的自己事实上面容还很稚嫩,残留着孩子气,皮肤也比他苍白得多,存在感总是被习惯性压到极致,身上满是经过艰苦训练过的痕迹。
他这么看上去可真不像是个少年,而是一个悄悄收割人性命的死神,站在黑夜里,一边面不改色的杀戮,一边在心里害怕恐惧得快要哭泣的孩子。
身体的动作快过脑子,中岛敦上前几步直接拥抱住黑敦,死死的抱住了他,力气大得让黑敦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挣脱出来,他语气有些不悦,“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放开!”
回答他的是愈发紧的拥抱和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没办法对那些东西表达出自己最直观的反应的话,我来替你表达!我一直是个胆小的家伙,不论是枪,刀具,还是敌人的杀意和自己受伤流出来的血,通通都让我害怕极了!但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你依旧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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