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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和尚合十道:“老衲是这儿老林寺的主持:法号老林是也。老衲甚为不解:为何你们江湖人的纷争,老是喜欢拿寺庙、道观、尼庵来闹事,如此毁了道场,渎了清净,对你们又有何好处?你们又何必老爱焚寺烧庙,破功败德呢?”

大殿上有些毁掉的佛像,蔡水择号称‘火孩儿’,与赵画四交手的时候也用了他成名的火刀,大殿上此时有不少火烧的痕迹。

忘忧后退一步:“我只分开两个人,治了一个人,对这寺庙可丝毫没有损毁。”这是对大和尚说的,忘忧问向张炭:“他是来帮居士的吗?”

张炭还未答话,老林和尚抬头问道:“尊驾何人?你说的居士指的可是天/衣居士?”

忘忧道:“正是,我是神侯府派来接应天/衣居士的人。敢问……这里的局,是大和尚你做的吧。”

老林和尚不答:“神侯府派来接应的人?姑娘太过年轻貌美,恕老衲冒犯,可有证明?”

忘忧掏出一块神侯府的令牌扔给他:“这个可以吗?”

老林和尚仔细检查,目光仍带怀疑。

忘忧叹道:“那便没了,令牌还我,直接打过吧。”手中两柄飞刀激射,目标却不是老林和尚,而是大殿上的两尊佛像。飞刀破空之声甚利,似有雷霆万钧之势。

老林和尚身形骤起,却也不是攻向忘忧,而是去追其中的一柄飞刀。僧袍卷起,带着飞刀狠狠砸向地上,震碎了地面的青石方砖。老林和尚一惊,转头看向忘忧。

忘忧脸上笑嘻嘻的按住了张炭要发动攻击的右手手腕:“莫动手,自己人。”

打向另一尊佛像的飞刀将将触及佛像便掉落了下来,看似力重千钧的飞刀竟无半分力道。

“这砖可是你的力道震碎的,别赖在我头上啊。”忘忧道。

老林和尚面色古怪:“神侯府若派人,为何不派居士的弟子来?”

忘忧抬头:“王小石有别的事,而且,我比较厉害。我说大和尚,快把居士放出来吧。重穴被制可也难受得紧呢。”

老林和尚面色铁青。张炭则惊奇道:“居士?居士在这?”

忘忧点头:“骑狮子的佛像里。”

老林和尚见她点破,便也不再隐瞒,袖子一挥,一道气劲打碎佛像。

一人跌坐在佛像内。清修如竹,清秀如竹叶。甚至山岚掠过他后,再吹拂众人,也感到一阵竹风。他端坐那儿,坐得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直如婴儿恬睡初苏一般,虽有眼耳鼻舌身意,却不能分辨六尘的无功无识。甚至连因果都可以不昧。

蔡水择和张炭都“啊”了一声。张炭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喜。然后他的心马上沉了下去:既然天/衣居士真的在佛相内,也就是说他已受人所制了。

蔡水择的反应则是同时并起了惭愧与警惕:警戒——老林和尚究竟是敌是友?羞愧——自己居然没发现这寺内还有人!

老林和尚却漫声长吟道:“相送当门有脩竹,为君叶叶起清风。”

他隔空弹指。指风掠过佛灯,带有禅意,一如竹风掠空。

他先弹开天/衣居士的“哑穴”,然后说:“许兄,老衲这般做法,苦心你可能体会?”

天/衣居士徐徐睁目,徐徐叹道:“大师这又何苦呢?启碎啄机,用杀沾剑,该死的死,应生的生,大师又何必为了我的事,如此几费周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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