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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手掌的伤口每次刚结痂就会再次崩裂,只记得到了最后她开始对疼痛这个概念感觉到麻木,只记得到了最后,为了清醒的记得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名为“痛苦”的东西而开始对自己挥刀。
手指,掌心,手腕,胳膊,脸颊,大腿,脚掌,脖颈,腰腹……
所有能够被她触碰到的地方都留下了痕迹,一次次不断加深的伤痕才能让她保持对“疼痛”的概念。
然后,这就成了习惯。
然后,身躯再次适应这种程度的伤势。
沉默的低头,只是依照稀少的记忆而做出“看着”这个动作的小乌用破损的指尖触碰着自己的本体,因为长年累月而对着自己身体挥刀而熟悉了更深层次疼痛的她并未注意,此刻她的本体已经再一次的刺穿了她的指尖。
“这一次……该是什么程度呢?”
小乌不清楚,也不知道。
她重复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力气长年累月的增加,到了现在她甚至是茫然的不知道了自己下手的力道大小。
只知道,能让自己感觉到疼,那就够了。
“应该……”
掌心握住刀尖,深深的裂纹浮现,森白的骨骼碰触到了刀刃。
翻转手腕,纵横交错的伤疤布满了皮肤。
刀尖对准了胸口。
锋利的刀锋没入仅剩的完好无损的皮肉,血花盛开。
小乌有些茫然的歪了歪头,在这一刻心里面第一次有了与空洞这个概念不同的感受。
那是……恐惧。
舌尖划过犬齿,就像是久违的品尝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小乌近乎贪婪的渴求着更多的情绪,想要更大的恐惧。
而现在,几乎坏掉的付丧神甚至是都分不清楚自己所恐惧的内容是什么。
那是灵魂深处对于自身已经感触不到疼痛与其他任何一切的恐惧。
而小乌对自己砍下的一刀越深,感触越小,恐惧就会越盛。然后,为了追求这种消失太久的感触,小乌会再次加大力气。
恶性循环。
有什么坚守着的东西碎掉了,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的坏掉了,也有什么东西完完全全的死掉了。
最后,刀刃甚至是触碰到了心脏。
冰冷的铁器,温热的心脏,四肢百骸品尝到了冰冷的甘甜。
动作开始变得僵硬,支离破碎的付丧神却什么想法都没有。
不知道自己最开始挥刀的意义,不知道自己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只知道,刀锋之下自己才能够得到一点点的解脱。然后,紧跟着就是更大的空虚。
颤抖的指尖缓慢地用力,晶莹的泪光消失在黑暗里面。
然后,就在她准备彻底贯穿自己的心脏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破碎腐朽的木盒被人从掩埋着的土地里面挖掘了出来,关闭着的盒子被打开,有一缕缕的、熟悉又陌生的阳光照耀在了生出暗沉锈迹的太刀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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