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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箫低头沉默不语。

“你这么久没有回过家了，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看过的。”冉箫突然说了一句, 声音嘶哑。

“嗯？”温卿有些意外地嗯了一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去找飔飔他们呢？”

冉箫攥紧拳头，良久, 才说道：“我没脸去见她。”

“为什么没脸去见呢？”温卿问道，“飔飔和她爸爸妈妈, 还有姐姐，都很想你。你走丢的时候已经四岁了，应该记得他们。”

“你不懂！”冉箫突然低声嘶吼道，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低着头，像一头离群的狮子。

温卿愣住了，然后笑了笑，不过笑得很勉强。

冉箫沉默许久, 然后说：“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我和妹妹偷偷跑去公园玩，我听见有人在叫妈妈的名字,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心急, 就走过去看。我记得那是三个人，穿得很普通，但是戴着帽子和口罩, 在车边聊天。”

“我很好奇，就悄悄靠近去偷听，谁知道还没有听到什么呢，就被发现了，然后，有个人用手捂住我的鼻子和嘴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黑黑的地方，手脚都被绑住了，嘴上也贴了一块胶布。”

“我那时候就意识到，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你说可不可笑，我当时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逃出去，而是庆幸我出来之前让妹妹藏好了……”

“随后我又开始担心妹妹有没有被他们发现，在那里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每天晚上都有小女孩的哭叫声，也有想逃走的人被发现，被殴打时发出的惨叫声。”

“我曾经看见他们把一个被抽得血淋淋的小男孩扔到关着我的房间里来，房间里很黑，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那是个人……”冉箫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才十五岁，却经历了那么多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惨事。

温卿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去插话，她听得很认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冉箫深呼吸两下，问温卿：“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温卿摇摇头，说：“不想。”

“你不觉得我以前的这种生活很怪异吗？没有一点点好奇心？”冉箫不相信，冷笑着问道。

“不会。你很勇敢，真的。”温卿看到小少年听见自己这一句话红了眼眶，继续说道，“不过我倒真是有个问题想问，他们就舍得把孩子打伤吗？不会……”

冉箫理解了温卿的意思，冷笑一声，说：“当然舍得。他们把孩子分为几种，长得最漂亮的给贵人做宠物，第二等的卖给山区里没有孝的人家，最差又不听话的，就打到半死送去街上乞讨、卖东西，让别人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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