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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曹督军母亲的声音,嘴上说着感激,却是恶狠狠的,仿佛地狱深处厉鬼的咒怨。
“不要!”
“我疼——我不想死!”
“疼啊!娘——”
“我不想死!”
方才急急走到后院门口,李娇柔的喊叫声忽得停了。
“得了,得了,是个小子,夫人你们曹家有后了啊!”听这声音,多半是个稳婆。
“我就说是个小子!”曹督军的母亲验了货,确认是个带把的,说话的语调倒是不那么恶毒了,满是得了麟儿的喜悦。
那小丫头已是疯了似的冲了进了李娇柔生产的产房,那是一间主屋旁边的小耳房,点了许多只蜡烛,是以屋中的透光比别处亮堂许多。
冬日凛冽的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直往人鼻尖钻。
“娘子!娘子啊
我可怜的娘子……”那小丫头立马哭嚎起来。
北陵十月的寒夜里,曹督军的后院中。
一面是笑,一面是泪。
却不知是地狱还是人间。
景湉期刚欲往前,想要进去看个究竟,忽得被叶昰倾猛的圈在怀中,他出手极快,轻轻一击,就让她晕了过去。
景湉期醒来时已是在床上躺着,天依旧黑着,她甚至有些怀疑方才李娇柔凄厉的叫声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叶昰倾就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精巧的手炉,面色泰然,想必早已默认了景湉期会来兴师问罪。
想到方才少阁主的举止,不由得怒从心起,就算李娇柔去了,起码也该将她的尸身处理妥当才是。
“为何将我打晕?!”
“你那日去教坊便伤心成那个样子,今次还是不要再看的好,那人生了个儿子,自会有人收敛尸身。”叶昰倾答道。
“此处接生的习俗,若是遇到难产,若要保大人,多半是将下半身划烂,又将婴儿掏出来,比之你先前剖腹取子,更是惨烈。”
显然叶昰倾的心情也极为糟糕。
“……那年陈婉娘哀求我救她的孩子,剖开肚子也无妨,她那时已然失血过多,奄奄一息……”
景湉期半坐了起来,双手抱膝,冷笑道。“可是李娇柔……她不想死……或许她那条命,从来就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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