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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雪凝目色一瞬间几乎裂开,她一把抓住祁昭珹:“我们出京的时候。还有多少兵力留在京城。”

祁昭珹没说话, 面上第一次有了一丝类似于绝望的神色。

京城的兵力尚在, 但不在他得掌控之下, 他们临走前,将手里仅有的兵力交给时丞相府, 看在国舅的身份上,时丞相在元老中,也算是他们的人。

但人心难测, 皇后自小不受宠,这血脉的情分又能维持几时。若前朝兵力充足,那么在形势之下, 祁昭珹敢肯定他这个岳父定然会选择明哲保身,大不了以后再嫁出去一个女儿,保一族平安。

“朕可真是有个好堂弟。”祁昭珹转头看祁文安几乎是怒目切齿地道:“看来真的是小瞧你了,即便你不愿意帮朕,朕也未想过你竟会为了个女人叛国,勾结前朝欲孽意图谋反!”

容颜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的更紧了些,不禁有些担心。祁文安此人一向循规蹈矩,如今走到这一步,大约真的是有这个原因。

事情与她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自从在那书卷中将沈家与末代皇帝的关系理清楚之后,容颜就基本理清了一整条的时间线。所有之前祁文安和沈鹤的异常举动,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只是她没想到,也不敢想,祁文安竟会做到这一步。

比起容颜的思绪万千,祁文安的语气却很坚定,他的声音沉着而缓慢:

“皇兄,我早已仁至义尽,从我父王被鸟尽弓藏后,我们就不再欠皇室什么,也很早之前,就没再把自己当做皇家人,只要边境太平不起战事,百姓安居天下谁做主人与我无关。”

“那你凭什么就不选择朕而要选择一个外人?!!朕自认为自小忍辱负重,所思所想皆是为摆脱被父皇手足压抑打压的痛苦,知你身世,朕自来便有同病相怜惺惺相吸之感,若你我联手,何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祁文安看向他得目光由平静中带了一丝怜悯,随后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口,将目光落在容颜身上,又移动至沈鹤身上,随后望向不远处的神庙,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你所说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我并未有所感。我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压抑,纵使双亲有些恩怨是非,长姐为质,幸有师父友人相伴,侥幸成长为人。权利与地位与我只是安身立命之用,与皇族血亲淡薄,所思所想所护所做之事,皆为身边人,长姐选择和亲后,我与燕京最后的关系便断了。倘若你当真知我,便不可能拿我在意之人来利用与威胁,也当知我厌恶这欲望与血腥笼罩的燕京城。”

“世子的选择不过顺应天意。”沈鹤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缓缓走下了神庙的台阶,神殿里涌出了大量的人,身着布衣的也有,佩剑的也有,一看便是江湖武林人,但此刻却有组织有纪律地排整成一处,虽不似军队那般上战场有序打仗,但在这一方之地却足以压制帝后以及他们带来的皇家护卫。

容颜算是明白了,这场瓮中捉鳖的戏码一上演,帝后的大势已去,不禁有些感慨。

皇帝这个位置,还是能不碰就不要碰,人在权利的中心待久了,治理不好国家,欲望得不到满足,位置坐不稳,守不住,也是白搭。做皇帝,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想到这里,容颜又很复杂的看向沈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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