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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全无先前到谢府时的倨傲,也不分说自己个儿乃是妇科圣手,给谢瑾年诊脉不妥当。

得了和亲王的吩咐,立时恭恭敬敬应诺,别无二话,背着药箱便要去推舱室的门。

然而,刘太医才抬脚迈出两步,便又不得不驻足——那谢家娘子竟是趁他给和亲王见礼的功夫,悄默声挪到舱室门前,把舱室门守了个瓷实。

看着谢家娘子红着眼圈垂着泪珠子守着舱室门,做出了一副拦路虎的模样。

不期然便想起了当初那两托盘没捂热乎的金子,刘太医心里一突,小心翼翼地道:“还请谢家娘子移步,容老夫入内给谢公子诊脉。”

静姝却是纹丝未动,捏着帕子只管垂泪。

这和亲王带了这个国公府惯用的妇科圣手来,她若是轻易便放他进去才是不对。

这刘太医似是改了性情,受了她这般慢待,却还是好言相劝:“谢家娘子既是忧心谢公子,便更该尽快移步,让老夫入内给谢公子诊脉,免得贻误了救治时机。”

静姝挡着舱室门,丝毫不为所动:“刘太医且安心,里面已有外子惯用的郎中在为外子施针,必耽搁不了。”

刘太医暗憋一口气,好声好语:“那等村野之辈,医术必精湛不到哪里去,别再一通乱治,把谢公子耽搁了。”

静姝适时冷笑:“术业有专攻,外子惯用的郎中虽未在太医院里供职,却也是精研一辈子他所患这个症候的大手。想来论医治外子,当不会比刘太医差,毕竟刘太医擅长的乃是妇科。”

这一番话堪称冒犯了。

刘太医盯着静姝胡子翘啊翘,仿佛心里已经被静姝气成了河豚,最终却也只说了一句:“谢家娘子有所不知,老夫所擅长的并不止妇科,不过是在太医院里医治妇科病症更多些罢了。”

静姝似是并不信他这一番说辞,只是不咸不淡地道:“刘太医还是稍待片刻吧,待里面的郎中出来,自会请刘太医入内替外子诊脉。”

好声好语地把话说了个尽,静姝依然不为所动。

刘太医别无他法,只好回头眼巴巴地看向和亲王。

冀弘清冷眼睨了刘太医一眼,以眼神无声地骂了一句“废物”,开口问静姝:“你如此百般阻拦刘太医入内,想来必是并不如何担心谢瑾年。莫不是那谢瑾年痼疾复发尽是装的,他其实是躲在舱室里在做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知道!

冀弘清请那刘太医过来,并不是出于善良!

静姝用帕子抹着眼角,立时拿出十二分演技,装出一脸薄怒:“还请王爷明鉴,就我夫君那身子骨儿,每日里精心调养还来不及,又哪里有那做见不得人勾当的精气神儿!”

这一句话,静姝说的又急又快,完全一副被冤枉恼了的模样。

然而,冀弘清却并未尽信。

倒不是他信不过静姝,他只是信不过谢瑾年,或者说他信不过眼前这个被谢瑾年教歪了的邻家小姑娘。

细细端量着静姝的神色,直看得静姝眉眼间怒气愈发浓郁,冀弘清才悠然道了一句:“谢瑾年有没有那精气神儿,你说了不算,总要刘太医诊过脉之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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