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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小娘子脚下趔趄,笑得小娘子摸着脖颈红了脸,好在自正房到花厅有些个距离,待得静姝行至花厅时脸上娇羞已然退尽,又恢复了素日里的端庄姿态。
*
花厅里。
和亲王府赵长史端坐在圈椅里,一盏香茗品过半盏,总算听得了小女子渐近的脚步声。
垂眸盯着澄亮的茶汤,轻吹了一口茶汤上浮着的嫩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再抬头便见得一位绝色丽人对着他盈盈而拜。
这丽人,螓首蛾眉,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情,一张樱桃小嘴不点而朱。
身着酡红缎子对襟衫,白挑线裙子,满头嵌红宝的头面,额上贴着飞金并面花儿,耳朵上坠着金灯笼耳坠子。
便如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娥,端的倾国倾城,艳丽无双。
赵长史不着痕迹地把静姝从头端量到脚,悠悠然收回视线,和声道:“谢家娘子无需多礼。”
静姝应声起身,莲步轻移,挪至主位上落座:“赵大人贵脚踏贱地,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只不知大人拨冗前来,可是王爷有甚么吩咐?”
赵长史放下茶盏,掌中两个玉球轻轻碰撞,发出阵阵清脆悦耳地响声:“王爷倒是没甚么吩咐,老夫前来,只不过是代王爷前来给谢家娘子送王爷昨个儿猎的雁,和这些年游历在外搜罗回来的精巧玩意儿。”
这话说的。
雁岂是能随便送的?
还有甚么多年游历搜罗来的精巧玩意儿又凭什么送给她?
静姝抿唇,轻笑:“赵大人可是弄岔了?妾身与王爷素未谋面,王爷又怎得会送这样的礼给妾身?”
赵长史低笑:“老夫自王爷启蒙便开始教他,可谓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昔年幼时,王爷与谢家娘子隔着一道墙相识,谢家娘子允诺了甚么或许已是忘在了岁月里,然则,王爷却是一直把谢家娘子的话记在心里的。”
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一个渣。
静姝无奈道:“都说童言无忌,儿时的言语哪里能作数。”
赵长史摇头:“谢家娘子此言差矣,纵使谢家娘子当真不记得了,王爷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便是在外游历亦记挂着把当地的新鲜玩意儿给谢家娘子带回来……”
“赵大人。”静姝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赵长史的话,“如今妾室已是谢家妇,有些个话说出来,有些个事做出来却是不怎么合时宜了。”
赵长史仿佛未听出静姝这近乎明示般的暗示:“王爷说,国公府的小姑娘也好,谢家娘子也罢,于他而言都还是曾经那个看着他眼冒星光的小姑娘。”
眼冒星光是什么鬼!
静姝看着花厅里的谢家仆婢,只觉得她满汗毛眼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静姝神色冷淡下来,眼尾笑意化成了漠然:“赵大人,妾身已是谢家妇,再不是甚么小姑娘了。”
赵长史视线落在静姝眉心,未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道:“王爷还说,堂堂男子汉,一诺千金乃是立人之本,昔日他不在京中,很多事情都鞭长莫及,今日他业已回京,便必会兑现昔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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