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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换了贴金鸳鸯镜再看,这回是看清亮了,却是更迷惑了。
这一坨花泥圆滚滚一坨,上下左右又探出了数道小jiojio,静姝左看右看,只当这是一朵画失败了的曼珠沙华。
太丑了。
静姝赶尽洗了把脸。
*
谢瑾年自精舍回来,遥看小娘子坐在葡萄架下素手搓花泥。
有清风拂过,衣袂随风轻荡,乌丝随风轻扬。
衬得小娘子仿若误入俗世的仙子,直教人只想把她护在羽翼之下,好生呵护。
暂且放开那些恼人的俗务,谢瑾年行至小娘子身前,垂眼看小娘子把又一盆鲜嫩的花瓣和着糖搓成了泥,轻笑:“娘子这是要做多少鲜花饼?”花馅搓了一盆又一盆的,也不嫌烦。
那劲装汉子来的匆忙,本以为谢瑾年要很久才会回来,不承想却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静姝用指尖戳戳搓好了的馅料,抬眼看谢瑾年,笑着道:“三婶最好这一口,我想着待回京使人给她送些去,再有二舅舅府上、外祖母那里也都该孝敬一些……”
说着,静姝轻笑,“仙客来和那胭脂铺子马上便要开业了,免不了要打着他们的旗号行事,遇着难事说不准还要求上门去,总不好临时再抱佛脚。”
小娘子句句都在理,只不过没有半分要倚仗他的意思。
倒也是,他如今不过是个皇商家的嫡子,白身一个,又有什么能让他的小娘子倚仗的?
谢瑾年执起小娘子的手,用簇新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替小娘子拭手上的水珠:“娘子思虑的周全,不过也不必你自己个儿一点一点的搓磨这个,反倒放着那些婢女去躲清闲。”
静姝看着自己手上的水珠一点一点被病美人拭去,笑道:“只是觉得有趣儿就自己个儿做了些,剩下的便要打发丫鬟门去做了。”
“娘子高兴便好。”谢瑾年视线落在静姝额上,指腹点在他画了凤鸟的地方,“怎么就洗去了?”
静姝忖了忖,到底没忍心直言说丑,而是昧着良心胡诌了一句:“我不喜欢曼殊沙华,下次夫君替我贴个别的式样,我必会贴上一整天的。”嗯,贴现成的花钿,总不会贴的太丑。
然而,谢瑾年丝毫没有被安慰道,毕竟他画的是凤鸟。
见素来从容的病美人脸上难得显出了一丝郁闷,静姝看了个稀奇,用指尖戳戳病美人的脸颊:“可是要回京了?”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把病美人愁成这样。
在园子里过了三日,他的小娘子的胆子愈发大了。
谢瑾年捉住在他脸上作怪的手,一扫眉间郁色,含笑道:“不急,过两日再回便来得及。”
病美人许诺过他要在园子里住上三五日,静姝担心病美人为了信守跟她的承诺耽搁了正事,很是体贴了一句:“这园子就在这儿呢,想来甚么时候都能来,也不必非要住满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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