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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揣着不少鬼蜮心思来,揣了满肚子的苦茶水走了。
待得李嬷嬷捧着装了元帕的盒子出了里间儿,谢瑾年轻笑了一声,吩咐噤若寒蝉的丫鬟们:“伺候少奶奶洗漱更衣。”
静姝没什么要在“旧社会”推行平等思想的心思,出头的椽子先栏,顺应环境苟住性命才是硬道理。
适应良好地任肤白貌美的丫鬟们伺候着净了面,刷了牙,静姝擦净了脸上水珠,从容自若地坐到梳妆台前时,着实有点想念她的电动牙刷。
但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吸引了注意力。
谢瑾年手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着静姝。
轻描眉毛细抹唇,两颊腮红似云霞。
看着静姝对镜贴好了花黄,挽好了发髻,谢瑾年莹润玉白的手轻抬,一指静姝胸襟前的一串殷红,笑吟吟地提醒:“娘子,你这里衣怕是得换上一件。”
静姝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轻笑:“更衣。”
换个衣服罢了,便看是她这个阅尽无数大体老师的白衣社畜厚的住,还是他这位高深莫测的病秧子更能熬了。
结果,竟是谢瑾年当先红了耳朵。
*
经过这一番插曲,静姝与谢瑾年到得荣华堂时,谢夫人已经用完了晨食,正喝着茶听李嬷嬷说怀瑾院的事儿。
怀瑾院便是谢瑾年的院子。
隔着门帘,正听见李嬷嬷满口子没脸说的德行说着静姝骑在谢瑾年身上酱酱又酿酿的事儿。
静姝:“……”心累。
谢瑾年:“……”这个嬷嬷留不得了。
李嬷嬷尚不知自己已经上了谢瑾年的黑名单,讲完静姝不靠谱,便开始推销自己的外甥女:“大少奶奶显见不怎么着调,大少爷那身子骨,身边没个贴心可意的人到底不叫事儿,夫人若是没有可心意的丫鬟,老奴倒是有个外甥女,眼下在老夫人院子里做二等丫头,长得虽不是极美,却也眉目清秀,最可心的是人温柔的跟水似的……”
静姝面无表情,上边不光有两层婆婆要伺候,以后还得看这个病秧子广纳后宫?
谢瑾年余光扫过静姝仿佛挂了霜的眉眼,微微弯起唇角,示意低眉顺眼等吩咐的丫鬟打起了帘子。
李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堆着笑说:“正跟夫人说起大少爷呢!大少……”
“母亲,这等巧言令色的刁奴留着做什么呢?”谢瑾年不咸不淡一句话说完,便笑吟吟地看着谢夫人吩咐给谢夫人捶肩的丫鬟,“去使人唤张牙婆过来,让母亲挑几个可心意的人,也正好把李嬷嬷一家发卖了。”
李嬷嬷霎时神色一变,跪地连连磕头,却是不敢告一声饶。
谢瑾年眼风都没给李嬷嬷:“别忘了连她那外甥女一家子一遭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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