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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一看不好,这名影卫定是方才用内力强行压下了毒,咳成这样肯定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刚想说些什么,就觉得身后又有不小的动静,红雀微微一偏身,只见又是一名影卫扑了过来,扑空后正好跌在方才那名影卫身上,爬都爬不起来。
何其狼狈。
红雀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大晚上的,他怎么挨个去通知这么多影卫令牌的事……再说,等自己通知到了,强运内力伤到的又不知要有多少。
正有些发愁,红雀一偏头忽然对上了刚刚扑过来的那名影卫的目光,周围的烛火还没有灭,摇曳的火光将影卫那双没什么生气的眸子映的一清二楚。
红雀吸了口冷气,他太清楚影卫眼中的情绪是什么了,那是他在山庄时周围每个人眼里都有的,也是他逃出去后依然纠缠着他的,那是恐惧。
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恐惧。
红雀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方才三五跪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再一次从眼前一闪而过,红雀心中腾的升起一把火来,手腕一番一柄狭长的刀片已经捏在指间,从身旁霜月惊异的眼神中走了过去,他走到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的穆庄主身边,眼中闪着的是怒火。
刀片反着烛光划过一条弧线,暗红的血喷了老高,这下,所有盯着自己的影卫都看到了。红雀拎起穆贺的衣领,一手举起令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穆贺已死,他再也没法惩罚你们了,令牌在我手里,从此,你们不必再忌惮他了。”
周围一片寂静,红雀站在耀眼的烛光下,看不清周围的阴影里都有些什么,目所能及之处只看见方才攻击自己的那两名影卫瑟缩了一下,眼神有些颤抖,他们有些害怕,却再也没了方才那种令人失智的恐惧,与那疯魔般的执念。
红雀松了口气,他本来对穆贺的死活并不在意的,与穆贺没有多少深仇大恨的,自己和三五曾经受的那些苦,不过是因为山庄的规矩罢了,而那些规矩早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不是穆贺能左右的了的。然而就在红雀看到了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之时,忽然间明白了那恐惧的原由。
红雀在被暮云山庄抓去训练时常常羡慕皇家影卫,皇家影卫与暮云山庄的影卫很是相似,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皇家影卫自训练起就被各式的忠诚洗脑,一生只效一主,为主而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荣耀,是死得其所;而暮云山庄的影卫服从,却只是因为恐惧,他们惧怕那骇人的刑罚,惧怕那可以控制住自己恐惧的药物,暮云山庄的影卫为主而死,只是因为害怕活下去。
驱使影卫们为山庄效命的根本不是什么令牌,而是那份恐惧。影卫服从令牌,是因为害怕违抗的刑罚,而降下刑罚的人却是庄主。
现在穆贺已死,恐惧的来源被斩断了,阴霾散去,就连久已逃离了山庄的红雀也觉得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而这些年里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份恐惧,也正开始消散。
其实更想直接放影卫们自由的。红雀对当他们主人这件事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还有些抵触,但方才那些影卫疯狂的举动忽然提醒了他,久被缠住翅膀的鸟,骤然把它从悬崖上推下去只会将其摔死。也终于知道,为何当初三五一再跟自己说,要逃,就一定要在训练结束前逃走,在十四岁之前逃走,不然就再也出不去了。
红雀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仿佛透过厚厚的车帷就能感受到里面那人的心跳一般。红雀微低着头,在烛光的阴影中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仿佛那纠缠自己多年的噩梦如今才算是真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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