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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又冰冷的剑身,插进他的心里。
在魇域三百年受的苦,都比不上折卿刺的他这一剑。
闻渊又道:“仙魔大战那日,是三百年间我第一次看见你,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折卿抬起头,泪眼朦胧,任由闻渊轻轻为他擦去眼角的水渍。
“我心里想……折卿,怎么这么瘦啊。”
闻渊率领千万魔军进攻仙界的时候,一心只想,一定要把那个三界伪善之地狠狠踏平,要抓到那个不近人情的折卿仙尊,要好好报复他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怀揣着这个目的,也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孤身一人得以在穷凶极恶的大荒魇域活下来的支撑和信念。
折卿,因为折卿,只因为那个人,带他抓住他,一定要好好泄愤。
然后他在战场上看见了他,那人一身白衣飘飘,衣摆染了血,却依旧风华绝代。
一如从前。
那一瞬间,闻渊的心里空了一瞬,无数残忍恶劣的想法烟消云散,看着折卿的身影,他只想到,他的师尊,怎么又瘦了啊。
他一定又没有好好吃饭,为什么会瘦这么多……他会杀他,难道就不会照顾自己吗?
闻渊轻轻摸了摸折卿肩上的伤处,那里还裹着药布,他问:“还疼吗?”
折卿含着泪一个劲的摇头。
闻渊道:“其实,我本无意伤你的,可你的修为居然下降了那么多,我刺过去的时候没有想到扶微剑居然挡不住。”
“师尊,你究竟修炼的什么术法,居然会走火入魔反噬到这种程度?”
仙人没了修为几乎等于没了半条命,折卿现在跟他以前的实力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折卿小声支吾道:“其实没什么……可能心绪不专。”
闻渊道:“师尊,你觉得我会信吗?”
“师尊撒谎的时候都不打草书的吗?”
折卿一惊,心想,难道闻渊都知道了?就看见后者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似乎他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行遁。
折卿听他道:“你每次说谎,眼神都飘忽不定,声音小小的,一副辜负了谁的样子。”
说到辜负,不就是指闻渊自己。
随后闻渊又道:“算了,既然师尊不想说,那我也不再问。”
折卿犹豫了一会轻声道:“我会告诉你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谁知闻渊却冷笑了一声开口:“也许师尊哪天想说了我却不想知道了呢。”
折卿噎住了,他抿住嘴唇,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对不住……”
“我说过了,对不住,有用吗?”
闻渊忽然又有些激动:“师尊可以狠心杀我,而我却对你念念不忘,三百年思之如狂,见了面也不想伤你,就算抓了你,把你关进地牢也……”
闻渊一下子停住了,再没继续说下去。
本来闻渊是打算好好报复一下他的,十八般刑具都差人准备好了,可当下人把那些骇人的刑具一一呈上来的时候,他却犹豫了,最后烦躁的挥挥手让人撤下。
最终只是把折卿关了几天地牢,天知道他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强忍着不去地牢看他。
他在心里想,闻渊啊闻渊,你可真是犯贱。
对待一个仇人,人家领你的情吗?除了会说对不住还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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