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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紧张的原因,尾音稍稍有些发颤,不过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地不带一点乡音,很是好听。
沈溪话音一落,见周渡沉默不语,又自觉不妥,伸出左手打起手势来,一字一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周渡这才将视线从粥碗上收回,落在少年清秀的脸上,并回了一句:“可以。”
少年很显著地怔了怔,明显在震惊周渡居然能够与他交流,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眼睛在粥碗上扫了一圈,重新问话道,“要喝粥吗?”
周渡挑了挑眉:“也可以。”
少年的眼睛弯了弯,露出两个好看的月牙,他站起身来,将身下的凳子让与周渡。
周渡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侧身间,沈溪比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暗暗心惊。
不多时,沈溪就从屋里重新给周渡盛来了一碗粥,“放得有点久了,凉了一点,不过应该不影响口感。”
“谢谢。”周渡双手接过,客气疏离地道了声谢。
“不用谢。”少年摆摆手,重新搬出一张凳子坐在周渡面前,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喝粥。
周渡慢条斯理地捏着汤匙,后背挺直,眼睫下垂,看清了少年的全部面貌。
毋庸置疑,少年容貌不俗,清秀精致的轮廓,眼眸浅亮,鼻尖挺翘,嘴唇微微嫣红。
他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渡,眼睫微微翘卷着,使周渡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尾有颗淡而浅的红痣。
周渡的目光在那颗红痣上停顿了须臾。
沈溪不断地用眼神描摹着周渡的五官轮廓,触不及防间对上周渡直视他的眼神,那一眼沈溪似看到了寒潭深渊,又似看见到万年雪山,但不管是深渊的尽头还是雪山之巅仿佛都有个自己。
沈溪不由得脸颊烧烫起来,不得不出声提醒:“客人,你再不食粥都要凉了。”
周渡不疾不徐地收回视线,低头缓慢地浅饮了一口粥。
每粒粥都被清香的汤汁熬得晶莹饱满,入口香甜软糯,鲜而不腻。
一口粥下肚,胃里翻涌的酸胀感顿时得到了缓解,胃部的舒适感和满足感让周渡舒了舒眉,连同昨晚积攒了一夜的怨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食了小半碗,周渡见面前的少年还盯着自己,眉梢轻挑,“怎么?”
对上周渡的视线,少年笑容明媚,直言不讳道,“客人你长得真好看。”
还真是少年心性,想什么就道什么。
沈溪见周渡并没有因为他的轻浮而生气,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问出了心中疑惑,“客人,你是从西洋来的吗?”
“西洋?”周渡略一沉吟。
“是的,只有西洋人才会把头发剪短,我们大庆都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过客人长得与西洋人不一样,他们有金头发,蓝眼睛,白皮肤,客人您除了头发短了点,其他地方与我们大庆人一模一样呢。”
大庆?
周渡端着碗沿的指尖微动,他没有关注少年说的西洋人,反而抓住了这两个字。
是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
见少年还等待着自己回答,周渡回神:“你觉得我是从西洋来的,那便就是吧。”
这是什么回答,沈溪怔了一瞬,顺着周渡的话往下道:“那客人的大庆话说得可真好。”
周渡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客人是路过还是来云游啊。”面前的少年就像是获得了一件新鲜事物一样,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并不畏惧周渡的冷淡。
周渡顿了顿,反问道,“我若是来定居呢。”
“定居?”沈溪的眼睛茫然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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