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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陶风澈站在门口,两人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可陶风澈却清晰地从随月生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是我吗?

是我让你这么难过吗?

自责化作一把利剑,从头顶一路穿透下来,将陶风澈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使他动弹不得。他确信随月生看见了他身上的血迹,因为后者站起了身,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满溢出来——

可是没有他预想中的暴跳如雷,没有劈头盖脸的训诫,更没有戒尺。

陶风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鬼使神差地将那句干巴巴的“哈哈哥哥好巧啊你不是去参加晚宴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咽回了肚子里,全凭直觉,说出了一句甚至有点像是在撒娇的隐晦抱怨:“哥,我今天差一点就开枪杀人了。”

这句话甫一出口,别说随月生,就连陶风澈自己都被惊呆了一瞬。

——怎么就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给说出口了?!

他一直想在随月生面前表现得像是一个成熟的alpha,也正因为如此,才背着后者偷偷行动,想借此邀功。

结果这下好了,简简单单十三个字,让先前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人物形象霎时间变成了回家之后抽着鼻子,哭哭啼啼地找大人撒娇的小屁孩。

跟陶风澈预想中的成熟稳重半点搭不上边。

他懊恼到了极点,如果地板上有条缝的话,他能立刻挥舞着铲子掘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一直等到这阵使他羞愤欲死的尴尬过了之后才钻出来。

赶紧想个理由,将这句话搪塞过去啊!

陶风澈不断命令自己,可大脑已经完全陷入了宕机状态,嘴唇也不听使唤,脚底下更是生了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随月生将刚才的那一句话彻底消化完毕。

可随月生接下来的举动,却大大超出了陶风澈的预料。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突然走上前,给了陶风澈一个紧紧的拥抱,严丝合缝地将他心口的空洞填了起来。

陶风澈比谁都清楚随月生的洁癖有多严重,可此时此刻,后者却像是忽然转了性,丝毫不介意自己身上一尘不染的西装被血渍污染:“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这话温柔得几乎流淌着蜜酒,陶风澈简直都要醉到在里面人事不省,可随月生却还犹嫌不够似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

陶知行不信神,连带着陶风澈也是个无神主义者,可此时此刻他居然开始期盼神明的存在,这样他就可以跪下来向满天神佛祈求,请祂将这一瞬间无限延长,一直到他生命的终点。

陶风澈拼命摇了摇头,然后狠狠地抽了抽鼻子,试图以此开克制住鼻尖涌上来的那一阵令他想要落泪的酸意,可这完全是无用功。

眼泪在随月生肩头洇开水痕的同时,陶风澈恍惚间似乎又闻到了那一阵甜得发腻的荔枝香,熏得他整个人都昏昏然了起来。

这甚至都打败了他哭泣的冲动,泪腺不再勤勤恳恳地制造眼泪,陶风澈试着抽抽鼻子去嗅闻,却又只闻到了随月生衣服上的熏香。

——陶风澈的奶奶信佛,徐松是她老人家带出来的人,作风老派,至今依然要求陶家的佣人将他们穿的衣服用熏香一一熏过,挨得极近时便能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

明明用的是同一种香料,可陶风澈却总觉得随月生衣服上的熏香比自己的要好闻一些。

荔枝香气并不存在于他的鼻尖,只存在于他的脑内,十年以来魂牵梦萦,使他一直不得解脱。

陶风澈没有说话,随月生便也没有动,任由陶风澈伸出手将他回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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