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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扫把星,长得跟他那个到处招蜂引蝶的妈似的,天生就是个会勾人的狐狸精”;还有些地痞流氓,嘴上不干不净地调戏人,有时还想上手捻油。
可随月生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不打女人,所以不跟那些婶婶们计较,但遇到这些无赖,直接就会上手打架。
奶奶嘴上嫌弃他一个omega脾气这么暴躁以后绝对嫁不出去,见他打架了还会抄起扫帚追着揍他,实际上却是很疼他的。有人在老太太耳边嚼舌根,说随月生跟杂货店老板家的那个儿子不清不楚,都被老太太举着拐杖敲了回去。
等到随月生十六岁那年,他们甚至都攒下了一些钱,正计划着过两年就从贫民窟搬走,去外面租一间一居室,然后他就可以去做些别的工作,奶奶也不用再风雨无阻地推着小推车,四处叫卖自己缝制的手工制品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希望的曙光看上去也在向他们招手,可命运三女神手中的纺锤,从不会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那一年的冬天,奶奶说眼睛不大舒服,有时候看东西看不太清时,随月生只以为奶奶是因为常年做手工活熬花了眼。
他跟奶奶撒娇,让她不要总是天不亮就爬起床干活,自己在杂货店工作的钱足以负担他们两个人生活,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去找份兼职,可奶奶只是笑,说不干活怎么行呢?年纪大了觉少,老眼昏花也是正常的,人老了都这样。
随月生说不过她,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可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随月生,近段时间以来,她会经常性地感觉到眩晕和头痛,时不时地还会伴随着呕吐。
老太太将这一切藏得很好,可还没等到开春,她有一次盛饭时,忽然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伸手四处摸索时,又不慎摔碎了碗。
随月生一直到这时才知道,奶奶从早上开始就有些看不见了,现在更是完全失明。他不顾后者的反对,跟杂货店的老板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强制性地将她带去了最近的那个大医院。
他们排了很久的队,直到晚上,才终于从医生那里收到了诊断结果。
——恶性脑瘤,现在已经进入颅内压增高的晚期阶段了。
前不久那些对美好未来的愿景,一下子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泡沫,在空气中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可等到人真正伸出手去触碰时,却“啪”地一下就碎了。
随月生想不明白,生活中的苦难已经那么多了,可命运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他们那么努力地生活,为什么还没来得及带奶奶过上好日子,奶奶就时日无多了呢?
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些人口中的丧门星吗?
他兀自纠结着,可奶奶看上去却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她一口回绝了医生要求住院的医嘱,让随月生一路搀扶着她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又早早地将他赶去杂货店上班了。
等随月生晚上下班后匆匆赶回家,老太太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容平静祥和:“我问过医生了,这个病治起来太费钱,而且也治不好,最多也就拖那么一年半载的,也就别浪费那个钱了。家里还剩下一笔钱,我找了人,等我一走,他就带你去九州。”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才做出来的决定。
随月生如今还未成年,就已经被不少人垂涎着了,他们看着他的目光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她偶然撞见过几次,只觉心惊胆战——她一天比一天衰老,也一天比一天护不住随月生。
好在这孩子是个要强的,但她活不了多久了,随月生却还没满十七岁,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他这么小,还长得这么漂亮……
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花一笔钱,将他远远地送出去,九州总比这里安全,不用担心走在路上就被人打晕……
可那本来是他们决定去外面租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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