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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Karlmann?King从主宅前缓缓驶离,陶风澈驻足在窗户前看了半晌,一直等车子消失不见后,他才重新坐回了床上。

陶风澈做好了随月生知道他考砸了后暴跳如雷,又将他痛揍一通的心理准备。左右不过一顿皮肉之苦,他没觉得这有什么。

可他没想到随月生居然克制住了没揍他,没想到随月生居然会说那句话,更没想到随月生竟然会……看上去那么受伤。

虽然觉得这件事跟随月生没什么干系,但随月生临走前的那一眼看过来时,陶风澈的一颗心还是很沉很沉地坠入了谷底。

陶风澈想追出去跟随月生解释,想把一切都摊开来跟他说个清楚,但他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时机稍纵即逝,等陶风澈冲出去推开房门,随月生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陶风澈怔怔地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终于转身回了房。

他一贯以为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陶知行在时,多少人慑于他的威视,说话时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他敢跟陶知行拍桌子对吼;陶知行去了,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的家人多加非议,他也能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在巷子里被人围堵,也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可事到如今,他发觉自己竟然还是怕的。

他怕随月生对他失望。

随月生那句话一说出来,他简直心如刀割,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陶风澈在房间里踌躇了很久,期间挂掉了来自汪源的三个电话,可他最终也没有上楼去找随月生,而是静默地站在窗户前,盯了半天随月生离开时的那一阵车尾气。

……哥哥现在一定又生气又伤心,让他稍微冷静冷静,等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再去找他解释好了。

陶风澈下定了决心,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这个心理状态有多么像是一头栽到沙坑里试图逃避现实的鸵鸟。

他生怕错过随月生回来的消息,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机,平均每三分钟就要往窗边看上一次。

日暮西山,晚霞将天边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红,渐渐的,天色带上了一层黑,再往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院子中的路灯依次亮起,值夜班的保镖都到了岗……

可随月生还没回来。

已经快一点了。陶风澈抬起头,有些焦虑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他魂不守舍地过了这么小半天,晚饭都只是匆忙地扒了几口,根本没尝出味道,可他期待着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家。

随月生昨天晚上不是还说,最近一个星期都不用出差了,可以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吗?这到底是去哪儿了?

陶风澈无端有些心神不宁,紧接着,他心里忽然打了个突。

他不是迷信的人,但上一次他这么坐立不安的时候是两个月前,一觉醒来后就收到了陶知行车祸的消息。

他拿出手机,给随月生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却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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