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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是,少喝点。”
或许是演戏上了瘾,又或许是因为一些陶风澈自己都没想明白的理由,随月生今天都这么管束他了,他竟然也没针锋相对地出言回怼,而是态度极好地应承了下来,就像是突然被拔光了指甲的猛兽,再伸出爪子想打人时,就只剩下软乎乎的肉垫了一般。
随月生明显被他这乖顺的反应所取悦到了。他又笑了,这次甚至还笑出了声,声音通过电磁波一路传到了陶风澈的耳朵里,震得有些发痒。
后者赶忙将手机换了一边,刚巧听见了随月生的结束语:“那我就进去了,晚安小澈。”
他声音很轻,宛若低语,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首生日歌。
相遇那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随月生也正是用这样的嗓音给他唱了一整首生日歌,然后说——小澈,生日快乐。
“儿子,快快长大,天天开心。”鬓角还未长出白发的陶知行在一旁说着。
整栋房子都熄了灯,全靠蛋糕上摇曳的烛火和院子里的路灯照明,昏暗的光线中,八岁的陶风澈双手合十许了愿,头上还戴着一顶有些滑稽的手工纸帽——那是他下午跟随月生一起做的。
那一年的蛋糕很大很甜,陶风澈莫名其妙地就记了很多年。
十七岁的陶风澈狠狠地闭了下眼,掩盖住了眼角那隐约冒出来的一点湿润。片刻后他再睁开眼时,就又是那个神色如常,无懈可击的陶家少爷了:“晚安,哥哥。”
然后他缓慢而又坚定地挂断了电话。
“你跟你哥……关系真好哈。”身后传来了汪源幽怨的声音。
此时此刻的汪源心中有一万句粗口想说!
说好的停掉银行卡导致你没钱付账的罪魁祸首呢!
说好的互相看不顺眼呢!
枉我还好心给你出了那么多主意!
我怎么忽然觉得,除了这满场的宾客之外,一起被你们兄弟二人忽悠住了的还有我啊!
他表情扭曲宛若便秘,说出来的话却刚巧跟陶风澈所期待的一模一样——有汪源这个好兄弟亲口盖章,他跟随月生关系和睦这件事就更逼真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么好的一场戏,陶风澈应该编上几件手足情深的事给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此时此刻,他这个编剧兼导演却突然有了烂尾的冲动。
“也就还行吧,一般。”身兼数职的陶风澈随口搪塞了一句,迅速换了个话题。
真·傻白甜高中生·汪源迅速被游戏出装带跑了思绪,不久后朱家老爷子到场,宴会正式开始,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深究的机会。
陶风澈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中实打实地长出了口气。如果汪源真的要将这件事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还真不知道该给出一个怎么样的回答。
说好?说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概括形容跟随月生之间这一团乱麻的关系。
对于陶风澈来说,但凡是跟随月生这个人稍微搭上了点边的事,都跟随月生这个人一样,是个无解的谜。他没有办法简单地用理智来分析作答,大多数时候,他都只能粗暴地用直觉做出下一步的抉择。
这次也一样。
他不再去思考自己拨出电话的原因,也不去想通话内容,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发言的朱老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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