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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压低声音说:“元元睡了,有事明天说。”
“睡了?”余成宋喊了一嗓子,笑得缺德,“哦!”
“余成宋!”老妈的脸肉眼可见地扭曲了,抬手使劲推了他一下。
“明天老李来家访,”余成宋动都没动一下,懒洋洋地靠着门,往里看了看,“还有他说打你电话打不通,你手机呢?”
“让他别来!”老妈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挡住他的视线,低声威胁:“我手机关机了,谁也别给我打电话,有事找你爸去。”
“他在家吗找他,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余成宋双手抱胸,低头凑近她的脸,看着她眼睛说:“明天你好好表现表现,我要是满意的话,可以晚点弄死他,不然……他就是第二个他二哥。”
这句话屡试不爽,老妈跟中了什么诅咒似的,定在原地,瘦到干枯的身体抖得随时要碎掉一地,神情惶恐,陷入某个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梦魇,看都不敢看他。
余成宋眼底暗了暗,最后嗤了声,转身走了。
这就是亲妈,儿子说什么都信。
什么都信。
豆大的雨点撞在卧室窗户上,噼噼啪啪,让人心烦意乱。
余成宋在床上躺了会儿,最后翻身坐起来,拿了把伞出门了。
他也不知道他想去哪儿,只要不在那个屋里待着其实现在在哪儿都无所谓。
哪个地方让你不高兴了,你就离开那个地方,多么浅显的道理。
刚开始还是小雨,现在已经算是中雨了,风不大,但雨点还是从四面八方撞过来,余成宋刚走出小区裤子就湿了一半。
他低头看了眼,再湿一半就会有尿裤子的效果了。
去哪儿呢。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但今天晚上周折雨被婶儿按头写作业呢,其他人他又不想喊出来分享自己的烦躁。
寂寞如雪。
余成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衣服潮湿地粘在肉上,黏腻的感觉让他想裸奔。
不知道是雨真的太大还是九点钟真的太晚,街上除了他只偶尔开过一辆摩托车,溅起的水花相隔万里也能砸到他身上。
他忽然想起了殷顾。
不知道他同桌有什么隐情,从大城市转来他们这个小破高中,老李说他在这没亲没故,那就是家里人都没过来。
一个人,高二下学期,突然转学。
怎么想都有问题。
活着就是个大问题。
他庆幸自己早早学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活着”上,而不是“解决问题”,不然现在指不定自闭成什么德行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和殷顾吃火锅的店,店门口的彩灯坏了一半,坚强地闪着,再往前走是死胡同了,余成宋准备原路返回。
“?”
脚步停住,余成宋微微皱眉,嘴角却逐渐咧开,不受控制地看向被雨幕挡的不甚清晰的巷口。
血腥味……?
17、第十七章
余成宋步履轻快地往巷口走,精神一集中,听力和嗅觉直线上升。
空气里弥漫着两种血腥味,一种是真的,一种是……
耳边含糊不清的痛哼和呻|吟越来越低,像被什么扼住喉咙,挣扎不开。
雨点砸在雨伞上的声音实在太大,余成宋索性收起伞,顶着雨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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