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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之下,地势低洼,河水当然可以涌进来。
不对!
他又想道:外面的河道虽然湍急,但他们进石洞前分明看到外面没有这么高的河床,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虞左使跟他的手下用了火药炸毁了石洞周身的洞口,想要引进河水,淹死他们!
方才外面第一次响起的轰隆声,就是他们炸毁石块时候发出的。
就在他思索的这短短时间,洞里的水已经到了三四尺高,两人的身形彻底被河水所吞没。他气息绵长,哪怕在水里也能保持平地上一般的呼吸节律,因而心里并不怎么惧怕,只待河水完全淹没石洞后风平浪静时候再泅水而出;而云敛却没有他这样的好运气了,倒地前他本就站在沈喻风身后,倒地时两人都是被大水冲击得往后倒去,故而落地后他整个人都被压在沈喻风身下,虽然大水的冲刷力使得他稍稍偏移了些许,但仍有半边身躯被压得动弹不得。可笑的是他整个人仿佛完全陷入了癔症中,尚能活动自如的那半边臂膀和腿脚依旧死死勾在沈喻风身上。
沈喻风奋力抗争,都没能把他挣扎开。沈喻风登时哑然,云敛这人虽说心思缜密,但有的时候犯起倔来,简直比一个三岁稚童还要幼稚,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刻,竟然还在记挂着不让他离开的事情。
他心里暗叹一声,不再挣动,过了片刻,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自身下袭来,连带着身下那具躯体也颤抖起来,沈喻风一诧,难道是云敛寒症又发作了?
他抓住云敛的手,发现果然触感冰凉,他想了一下,明白过来:这里的河水虽然常年经受日光晾晒,但终归是水波浩大,水中的寒意远比普通的小溪流要深得多,云敛又刚好全身浸泡水中,寒气入体,导致身上寒症三两下就被诱发出来。
沈喻风一时不知该说他活该还是说他可怜,又有点担心云敛这样的状态。他在水中伸手摸索,攥住云敛后颈衣裳,将人整个提起,待云敛完全脱离被压制的状态后,又将自己的手抵在他后背上,助他浮出水面。
被大水呛得近要窒息的云敛久逢空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好不容易刚回了神,恢复了一丝体温与力气,又不管不顾地要来抱住沈喻风。沈喻风哭笑不得,便故技重施,直接收起抵在云敛后背的手,使得他“扑腾”一声,重新跌落到河水中来。寒气入体,再度陷入昏厥意识中。
沈喻风见他没有力气,才再次将他扶起。
如此来回几次,云敛渐渐乏了,也仿佛放弃了,不再坚持着搞那些小动作,而是任由沈喻风这样好整以暇地将他颠来颠去。他心里甚至隐隐有个想法,期盼着这洪水能永远不能退去,期盼着两人能这样呆久一点。
没有其他人,没有什么赵家兄妹,只有他们两个。
***
过了一盏茶工夫,那河水终于完全灌满整个石洞,不再继续涌入,沈喻风探了一下水流方向,待确认水压变得平缓之后,决定动身离开。
他拉着云敛的手,准备顺着水流涌进来的方向游出去,然而才刚刚浮出水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几阵窃窃私语。
他立马屏气凝息,两指按住云敛手腕穴道,示意他不要动作。
“人真的死了?”这是那名虞左使的声音,他们似乎站在洞口。
一道谄媚的声音道:“您老放心,这么多的水,准死得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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