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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位坐下:“李大哥,坐。”
沈喻风被她按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食不知味地抿了一口,又不自觉地抬头往云敛那边扫了一眼。
不扫还好,一扫,发觉云敛也正在看着他。
他一喜,拼命朝他眨眼睛,云敛对上他的眼神,又是微微一诧,而后又将头快速偏往另一边。
接下来无论沈喻风如何朝他使眼色,他都一直视而不见,一直避了开去。
沈喻风更加纳闷不解,他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脸,知道自己虽然有做了一定伪装,但跟之前穿着李涵面具不一样,他现在的容貌并没有做太大改变,云敛不可能认不出他。而云敛一直有在偷偷看他,也证明是认出他的。
可是云敛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冷淡?
那群跟着云敛进城的人也都坐在主位附近,将云敛围在中央,似乎是尊他为首领,而云敛坐在主位上,再没有往沈喻风这边望来一眼,只见他侧对着这边,与娴雅秀丽的柳含烟紧挨一起,两人不时低头交谈,言笑晏晏,在外人看来宛如一对神仙璧人。
沈喻风心中的失落感更加重了,依旧是同样的人,却比以前更加陌生,更加令人不可捉摸。
他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吗?
他想得正入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请借个位子坐坐。”
沈喻风闻声回头,就见得身后站着一名白发苍苍、一身破破烂烂的老人,拄着拐杖,朝着他们咧嘴而笑。
沈喻风忙站起来,侧过身,将身边的空位子让给他:“老人家请坐。”
那老人巍颤颤地拄杖走来,却偏偏没有走向沈喻风让出的空位子,而是走了几步,意外坐落到他方才的位子上,硬生生将他与红怜隔开。
沈喻风与红怜都是一愣,沈喻风放下手中茶杯,往身侧退了一步,在另一旁的空位子坐下。
那白发老人坐下后,红怜立马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汗水与猪潲水混杂一起的熏臭味,秀眉一蹙,他坐在沈喻风与红怜中间,却不怎么安分,手肘伸得长长的,抓到桌上一根大肘子就往嘴里塞,一边吃得狼吞虎咽嚼起来,一边嘴里还发出哗啦的咀嚼声,油渍溅到红怜衣袖上,红怜苦着脸,带着求救的眼神望向沈喻风,沈喻风摇头示意,要她暂且忍耐。
一来他们奈何不了这种年纪大的人,二来他们当下身在敌营,不能惹出一点是非。
***
过了一会儿,所有宾客都已来齐,施光赫带着身后一群家丁进了大厅,笑道:“诸位同道今日远来参与施某寿宴,真是给足了施某人面子,大家尽情吃,尽情喝,吃得越畅快,我施某人就越高兴。”
他也不是什么文雅之士,说话粗俗至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是能意外地起到煽动气氛的作用,只见他声音落下后,在场众人呼应声连连,厅堂中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施光赫说完客套话,笑道:“今日宴席,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便是我身边这位云公子,”他手指向一旁的云敛,“云公子是长安第一富商云家的当家少主,专程携未婚妻柳姑娘一起受邀赴宴,之后,云公子将在城内暂住一段时间,与施某人共商米粮合作事宜。”
云敛只是抿嘴微微一笑,并未作声,身旁的柳含烟也是始终笑意浅浅。
沈喻风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又灌了一口杯里凉透了的茶。
他哪里不知道,云家与柳家世代姻亲,云敛在出生后就与柳家小姐订下婚约,而按照云敛之前所说,他将会在年底与柳含烟完婚。
他想到这里,牙口又是一酸,是啊,云敛如果不是为了柳家,也不会在脱离天罗宫的第一时间就与他告别,赶回长安。
说到底,在云敛心目中,还是更加在意柳含烟,对他而言,自己始终只是个交情深厚的兄弟罢了。
亏自己还一直眼巴巴等着对方去如意山庄相见,原来对方佳人在怀,早已忘记他这名昔日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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