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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来,云敛第一次迟到。
“接着!”
沈喻风接过云敛扔下来的酒壶,触摸其平滑外壁,发现果然还带着微微的余温,也不知他从长安日夜不休赶到这里,用了多快行速,累死了多少匹马。
他抬头,对上云敛含着笑意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神。这青年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尤其是鼻头上一颗小小红痣,灵动秀艳,一笑起来更显别有风情。
在这样春意回归的三月里,他竟还穿着一袭雪白裘衣,跳下院墙,在沈喻风对面坐下:“这是长安城东的杏花酿,全天下只有他家会酿这种酒,我为了拿到开坛的第一瓢酒,从黄昏等到夜半,好容易才等到好酒酿成,匆忙装壶上路,你不担心我是否路上出事就算了,竟还埋怨我为什么来晚。”
如此理直气壮,倒显得姗姗来迟的他如此无辜了。
“好好好,总是你有理。”
沈喻风向来会迁就他,也不在这种事情与他争执,笑着拔下酒壶塞口,顷刻之间,一股清淡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他为两人分别倒上一杯杏花酿,而后自己小小咂了一口,细细品味着。
“唔……”
“如何?”云敛持着玉杯问他,嘴角笑意正浓。
“有些酸了,失了风味,”沈喻风放下手中杯,双眉微微一蹙,“看来这享誉天下的杏花酿也不过虚有其名。”
“是吗?”云敛嘴角略微下挎,垂下眼道,“或许是我赶得太急,没注意把壶口封好。”
沈喻风笑着应和道:“可能吧。”举起手,将杯中剩下的杏花酿一饮而尽。
“怎么?不是不好喝吗?”云敛看着他好笑道。
沈喻风理所当然道:“云大少爷披星戴月不辞千里带来的佳酿,我怎能不喝?”为了以示自己看重云敛心意,接连倒了几杯。
云敛失笑,也随之饮落一杯。他身患寒症,甚少喝酒,不像沈喻风一样好酒量,只喝了一杯便不再动杯。
几杯下肚,闲谈数句,沈喻风似乎是喝出兴致来,将云敛带来的酒与自己原来的酒混在一起,抬眸看着云敛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
云敛不自觉抚摸自己的脸,笑道:“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看你这张脸,可解百愁。”沈喻风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数瞬,而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张脸,比之一年前出落得更加好看。看一眼,便觉一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但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
晚风不知何时停了,他对着云敛的脸,也不知自己喝了几口,只觉得浑身热辣辣的,放下酒杯,说道:“算起来,这一年年聚下来的,我都忘了你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长安云家富贵名门,所联姻的对象应该也是门当户对,你——”
他声音微微发着哑,“你与长安柳家小姐的婚事——应该快了吧?”
云敛含笑道:“是的,应该在年底,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以后娇妻在怀,儿女绕膝,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昔日的好友?”
“当然,我们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云敛微笑道,“只要我还在世上一日,每年三月初三都定来赴这杏花之约。”
沈喻风听了,却觉得心里也跟着酸苦起来了:“一生一世的兄弟,很好,好得很!”言罢大笑,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风,蓦地又止了。
这风寡情得很,知他酒后体燥,正是烦闷,也不肯多施舍一丝凉意。
他含笑摇头,又饮了一杯。
酒过三巡,又是漫无边际地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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