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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只有一丝非常非常单薄，几乎没有的疑惑，“你，能看懂这个吗？”

在卖药郎的注视下，他伸出手取出了一本，随便翻了一页，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就连红晕也没有出现。与害羞的神情相反，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最自然，原始的欲望——求知欲。抱着学习的心态，看完一页后又翻了一页。

合上书，将书放回去。浮梦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我们不需要这个。”他能够感觉到，卖药郎的本质近乎于天，近乎于规则，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你难道，会有性-欲吗？”

到了他们这样子，欲望基本上不剩多少，或者根本就是完全消失了。

卖药郎平淡的合上抽屉，把拿出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放了回去，“这当然是给客人看的。”看着他的动作，浮梦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下半张脸，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瞬间，眼微染上云霞般的薄红，眼中还盛有水光。

“难以理解。”卖药郎的动作有一丝停顿，但只有一丝。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别的，比如说，“东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彼此对对方心知肚明，自然就方便说话。浮梦沉吟了一下，“东边，我写作的地方吗......”

他站了起来，“那就过去看看好了。”率先走到前面，打算把卖药郎带过去，却忽然被拉住，浮梦侧过头，和卖药郎对视。

“暂时不用。”

卖药郎阻止了浮梦的脚步。

“我以为，你就是为此而来。”浮梦语气淡淡，看向东边，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他是个作者，姑且算是，当然这也不过是他自封的而已。毕竟他也没有读者，写出来的东西只给自己一个人看，没有认同赞美，也没有批评建议，简单的有些可怕。

“是，新书？”卖药郎站在他的旁边。男人并没有转头看卖药郎，“你连这个都知道。”没有情绪，听不出多少感叹。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弯平静深沉的湖水，即使是往里面丢石子，也溅不起水花，只会徒劳的沉底，被湖水埋没。

浮梦轻轻点了点头，“既然你知道，那，你看过吧。”他垂眸，看着地板，“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本。”他话说道这里，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卖药郎似乎在微笑，“我的荣幸。”

“花言巧语的家伙。”浮梦从他的身边走过，黑色的发丝带着柔软的特质，和他本人的性格颇不相符，在经过时，似乎能够味道一丝很浅淡的味道，像是雪山盛开的雪莲，清幽浅淡。

【......

我是被送进来的，对此我倒是不意外。毕竟生活在这世界上的人，多半是为了家族活着，为了家人活着，为自己活着的人，几乎没有。头上压着的大山，永远不会倒。

我是家中的幼-女，普通的人家，能够进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侍女也算是门不错的差事，当然，我也没有任何要求。

更多的时候，我会安静的坐在哪里，然后闭上眼睛，放空自己。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世界都变得安静了起来，只有我。偶尔我会想起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和尚曾经对我说，“施主是天生佛心。”可惜，我是个女子。

若说我仁慈，倒也不是，冷酷，也算不上。我是个中庸到平庸的人。行，好，都可以。都说佛家三宝，这三个也是我的三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看着那些人，我就觉得，这一生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实在是无聊至极。

然后，\'惊喜\'就从天降临了。

我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比我大不了多少，同样的年纪，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我不明白她为何会选择我。毕竟就像是之前说的，我中庸到了平庸的地步，普通，平凡，就像是随处可见的野草一般。不，就连野草都要比我有生命力。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像是还没有经历过世间之苦，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孩，事实上她确实是。不过，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曾经，我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现在，我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有些剧烈的波动，懊恼。人是最不能说的，说什么就来什么。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佛，那一定是因为我这张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侍女了。”她笑眯眯的样子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会让她显示出娇憨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