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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青色的眼睛里出现的是思索回忆的神情。
“主人的样子已经模糊不堪了,人偶虽然会做梦,但是只能梦到从前的记忆,那些特别的,不断的,不断的,回忆着。但是就连那些特别的记忆我也只记得一点点而已,翡翠小姐他们说,我曾经丢失过,是之后才被先生带回来的,也因此,我失去很多记忆。
好奇的我去询问过我的从前,但他们避而不谈,而我,也没有勇气去询问先生。我想大概只有翡翠小姐,才会毫无障碍的和先生撒娇吧。
先生,虽然是我的创造者,但是我却一直很害怕他。
害怕,恐惧,尊敬,憧憬。会不会很矛盾?”
西雅的嘴角翘了翘,但实际上,她也并不想笑。把头埋在腿上,声音有些闷闷的,隔着裙子传到太宰治的耳朵中。
“先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已经失传已久的奇门遁甲,他是会的。庄周蝶,也和他有关系。他像是全知全能的神,好像无所不能。”西雅抱紧双臂,想要以此汲取一点温暖,那双青色的眼睛,平静又充满了恐惧,二者交织,形成了一种矛盾扭曲却又十分和谐的画面。
太宰治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动,说实话,他对浮梦先生一直抱有一种警惕的心情。
他是个聪明人,因此发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地方。
比如说,为什么在看到织田作之助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反应是接受,而不是怀疑。当时先生把装有织田作信件的匣子给他时,他也没有怀疑。这很不合理。太宰治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苍穹。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曾经见过面?但是在太宰治本人的记忆里,确实是没有这样的记忆。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境里,不然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到底如何解释。
人偶小姐还在继续。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觉得这一切和先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先生他......太奇怪了。”
“奇怪?”太宰治的注意力集中到西雅的身上,试图在内心分析什么。
“庄周蝶的诞生,有着相当严苛的要求,就算在偶然的情况下诞生一只,也并不能存活太久,你们遇到了数只就更奇怪了。因为——”西雅的脸色变得相当苍白,在月光下如同即将消失的幻影,明明不是人类,却比人类还要像人类。
青色的眼瞳像是暗含着深流漩涡的湖,此刻晦暗不明,带有不详的意味。
“化梦蝶,只会成群出现。”
太宰治的眼瞳立刻缩小,他彻底明白了她的不安。
因为——
【如果梦境与现实同样真实,那么人类根本分辨不出梦境和现实。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人类似乎将自己的幻想,喜悦,恐惧,悲伤等等都寄托在梦上面。我看到过许多人,沉溺于美梦之中,不愿意醒来。
他们不愿意被人唤醒,哪怕他们在垂死之中,相反,他们反而会怨恨那些把他们从美梦中唤醒的人。比起在冷酷痛苦的现实中死去,更愿意在美满幸福的安眠中逝去。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够抵消死亡带来的恐惧。
我曾经看到过一本很有趣的书,里面有一个假想引起了我的兴趣,听说过‘缸中之脑’吗?‘缸中之脑’是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在《理性、真理和历史》中提出的一个假想。
它最基础的问题,就是大脑是否能意识到自己生活在虚拟现实中。这是一个相当有趣的想法,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
它有很多思想原型,比如笛卡尔的‘恶魔’,印度教的摩耶,柏拉图的‘洞穴寓言’以及庄周梦蝶。
人类总是带给我无比的惊喜,他们甚至会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一边忍不住想要相信,一边又忍不住质疑。
将话题转回来。
将这一切都抛开,回答我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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