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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上来打千儿问安。
穆鸣心情很好,朝小厮笑了笑,就牵着陆维的手,一起去了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穆鸣便开始研墨铺纸,然后望向陆维:“大哥,镇玄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陆维知道,穆鸣已经瞧出他不能说话,于是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将事情原原本本写在纸上。
穆鸣拿起墨迹未干的字纸,看完后大惊道:“他是将大哥的魂魄困锁于人偶体内,又吃了大哥的血肉,才会堕魔?”
陆维点点头。
穆鸣吁出一口长气,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转动道力,将手中的字纸碾作灰烬,朝陆维道:“虽为事出有因,但他堕魔之事被掌门等人知晓,以你我的能力,已经无法控制和逆转。”
“既是做不到的事情,便无需多想,自寻烦恼了。幸亏掌门为人宽厚,念着同门情份,只是将他关押起来,性命无碍。”
说到这里,穆鸣微微一笑:“或许以后有了什么机缘,他还能重获自由,亦未可知。”
“在这之前,大哥安心与我住在这里便是。”
陆维闻言叹了口气,露出只得如此、无可奈何的神色。
穆鸣上前,抱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以手掌轻抚他的脊背,表示安慰。
他心中欣然喜悦的同时,也隐隐感觉到陆维的凉薄。
当年他与镇玄相争,陆维固然是由于镇玄的实力强悍,不得不留在雪山顶,但陆维也从来没有试图过为了他在一起,争取过分毫。
而与镇玄在一起将近两百年,骤然分离、很可能永世不见,也只能让陆维露出些无可奈何的神色,便毫无挣扎痛苦的,接受了这一事实。
固然是由于事情不可为,并非陆维的错,但陆维表现的仍旧太过于平静。
现在回想起来,大哥自十五六岁起,便被许多人如痴如狂的追逐爱慕,就连自己也不能避免为他神魂颠倒、百般筹谋,又经历了重重波折,才有今日。
这样的大哥,其实并未曾懂得,情之一物为何吧。
不过,也好。
至少大哥的心,从来没有真正交付旁人。
他仍然有机会,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谋取。
……
于是接下来,陆维与穆鸣日日于山间骑马狩猎,习字作画,烹茶焚香……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若是在山上待的腻了,两人还会下山,去繁华红尘逛上一逛,听听名伎的歌舞、茶馆精彩的说书,碧湖泛舟,走马蹴鞠赏花,管管世间不平事,结识一些或出色、或有趣的人物。
不得不说,若论起享受和情调来,穆鸣实在是比镇玄要强的多。
镇玄与陆维相处二百年,虽然为了陆维改变不少,性子却仍旧是孤高清冷,无甚趣味。
除去为陆维延寿那段时间,被逼无奈下山四处搜寻天材地宝,根本不愿沾染红尘,更不用说像穆鸣这样,与陆维一起入世游玩。
就这样,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而镇玄在寒月狱内,也足足被关了两年。
这两年,镇黎每天都要过来抽他三百鞭,按照常理来说,早该经受不住神魂日日被撕裂摧残的痛苦,进而魂飞魄散,成为炼制道魔僵尸的材料。
然而不知为何,镇玄却挺了过来,无论遭受到如何残酷的对待,亦死死守住灵台那点清明不散。
“师弟啊师弟,瞧瞧,你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镇黎手中的鞭梢,缓缓滑过镇玄颈项,点在那块突出的锁骨上,“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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