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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是他的伯修,他此生最为心爱的人。
所以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艰涩道:“扳倒勋臣党一事,再等等……总会有其它办法的。再怎么样,朕也不可能杀伯修。”
“并不需要侯爷真的去死。只要造成侯爷名义上的死亡,这一石二鸟之计,不就可以实现了?”张德义隐秘的笑了一笑,“老奴知道,侯爷虽说心里有陛下,性情却别扭的很,总是不能遂陛下之意。介时失去了身份的侯爷,只有陛下可以依靠,侯爷还不是只能认命,任由陛下□□摆布了?”
正如陆维对张德义没什么好印象,张德义心里也是恨陆维的。
陆维这人性情清高冷傲,目下无尘,就算他是皇帝身边得脸的大太监,陆维也向来不怎么瞧的起他。
瞧不起他这个太监也就罢了,就连天下之主向陆维捧出一颗真心,陆维也敢将那颗真心视若无物。
张德义身为局外人,看的非常清楚,陆维忠君爱国,却从来就没有对他的陛下,有过半点君臣之外的感情。但他不敢说破,只能尽量从旁维系陛下的美梦,并帮助他的陛下得偿所愿。
刘琥听了张德义的建言,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却横了眼张德义,道:“大伴胡说些什么?!朕与伯修两情相悦,怎会□□摆布于他?事成之后,朕会好好待他,他也定会明白朕的苦衷。”
“是,陛下说的是,老奴失言了,该打、该打。”张德义含笑在刘琥面前弓腰低头,伸出右手,轻轻批了自己面颊一掌,做出顺从的姿态。
刘琥被热烈的感情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但张德义知道,陆维既不爱他的陛下,又清高冷傲,被剥夺身份之后,依陆维的性情,恐怕是宁愿一死,也不愿就此乖乖低头,成为禁脔的。
但不要紧,宫外有以陆家为首的新贵党,宫内有陆贵妃,都是陆维的死穴。到时候他就算是铮铮铁骨,也由不得他不低头。
张德义看似慈祥的面容之上,倏的掠过一抹厉色。
敢视天下之主的真心如无物,陆维怎能不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或许,死在诏狱之中还是便宜陆维了,接下来等待陆维的,将是禁宫之中,生不如死的悠长岁月。
陆维是忠臣良将,纵然手握重兵,却从无反意。被剥去身份囚在宫中,对陆维而言显然是极不公平的事情,但那又如何?
只要他的陛下高兴就好。
没错,他张德义,就是陛下的一条狗。
一条陛下的疯狗。
第11章
陆维被押进诏狱后,剥去了侯爵朝服和高冠,换上囚犯穿的赭衣。
之后,他被人绑在刑架上抽了三十鞭,戴了铁制的手镣脚铐,送进诏狱最深处的一个牢房。
尽管是白天,因为牢房内没有窗,所以光线仍旧不怎么好,视线所及尽是灰扑扑的一片,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
靠着牢房的北墙,有个低矮简陋的木桌,上面放着一小瓮水。
牢房的南墙根之下,堆着一些杂乱的稻草,想必就是给囚犯用来睡觉的地方。这些稻草气味难闻,上面有许多黑褐色的斑块,不知是霉菌还是以前被关押在此处的囚犯,因受刑而留下的陈年血迹。
陆维此时的形貌颇为凄惨,手腕和脚脖都挂着沉重镣铐,鬓发散乱,被抽了三十鞭的后背皮开肉绽,衣裳尽皆裂开,浸染出道道鲜红。
后背处是一片火灼般的疼痛,陆维站在牢房之中,面容却很是平静,并没有露出痛苦之色。
在现代的时候,他本就是个极能忍耐自持的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创业成功,跻身国内有数的顶尖企业家之一。而融合了记忆和情感的前身,更是个冷峻骄傲、铁骨铮铮的将军,莫说一场鞭刑,纵然面对的是千刀万剐,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所以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失态狂乱,反而是头脑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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