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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承半夜的时候冷醒了,他想下床去关窗户,只是右手打着石膏,空出来的左手又被旁边的谢南青压得死死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抽了抽,没把手抽出来,也就任由他去了。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侧头正好对上谢南青不安稳的睡颜。

其实他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对方拿枪的主要目的可能只是为了震慑他们,开枪一点准头也没有,几枪全部放空,没一枪是落在了人身上,卓承出了右臂骨折之外,剩下的全是擦伤,被谢南青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倒是让他生出些自己得了不得了的大病的错觉。

自己包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皱眉,谢南青倒是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了,他全然顾不上自己的手,只求着小呆子能把哭声收一收。

卓承躺在床上这么想着,忽然就有点不自在了。

谢南青一根筋,说什么“别的病房的病人都有人陪夜,那你也要有”,之类的歪理,坚持不肯回酒店。

卓承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谢南青本来是睡在旁边的临时搭起来的小床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到了他床边,身上只搭了一条薄毯子,这会儿不安稳地动了动,好像是感觉到了寒冷,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往床上的热源挪。

卓承看着他这幅样子不自觉地就心软了,

谢南青的呼吸滚烫,热气全部都喷在他手边,他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把张着嘴的小兔子揽进怀里。

卓承被压着的左手轻轻动了动,终于还是把人给叫醒了。

他心想,以这人的脆皮程度,明天早上这件病房就可以再搭一间病床,直接入住了。

谢南青迷迷糊糊地睁眼,卓承刚想开口把人叫到旁边的床上去睡,忽地鼻尖一动,捕捉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怎么了?”谢南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他又手忙脚乱去捡起来,“想喝水吗?还是想上厕所,我扶你去。”

卓承神色复杂地看了谢南青一眼,怀疑其实不是自己伤到了手而是谢南青伤到了脑子。

他动了动被压麻的手臂,弹了谢南青的额头一下,无奈道,“我伤的是手,要上厕所我可以自己去,不劳烦你费心了。”

谢南青捂着自己糟了无妄之灾的额头,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

卓承又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那抹甜腻的花香还在,几乎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下意思地向身边人求证,“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他顿了下,描述道,“有点...甜腻的,像是刚开的花的香味儿?”

“嗯、嗯......”谢南青卡了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蓦然余光瞥见窗外被月光笼罩着的几株开得正盛的桂花树,磕磕绊绊地说道,“好像、像桂花香吧,外面有几株开得正好。”

卓承一偏头,果然瞧见了外面那几株被风吹得左摇右摆的桂花树,“这样啊。”他拧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嗯嗯,是的,”谢南青说道,说完就急匆匆地站起来往厕所里面钻。

谢南青溜进了厕所,病房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卓承醒了,索性坐起身来,但是没一会儿就被外面的惊呼声给打破,然后是鞋踩地发出的“啪嗒”声,以及哽噎抽泣的声音。

卓承难免想到一些不好的经历,额角突突地跳着疼,心里面憋得慌。

他用左手按了按胀痛的额角,迟来的疲惫感总算是淹没了他。

他睡眠质量一直很差,在这样的环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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