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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还救走过你的十六位学生。”裘正旁敲侧击道。
裴山自知这事瞒不过,于是半真半假地说:“啊?我想想……哦对,记起来了。我很感激他,出狱后,我也去亲自谢过。”
“他叫唐立言,目前是精兵队的少领。最近你们有再见面吗?”裘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裴山,双腿盘在了桌子上,“比如,在云城?”
听到这个名字,裴山心跳更快了些。他闭上眼,在这过滤掉一切事物的半秒钟里,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少年人一脸乌黑,却倔强地自称,之白;唐立言刚拿到配枪,就把它交给了自己,生怕迁校路上会有闪失;年轻的军官省下军用罐头、舍不得多睡,就为了来学校里带给他吃;少领编了好些情诗,却只敢在密报里写,藏在那个无人问津的木盒子里……
“我没见过他。”
裴山无比确定地想,他的爱人,他的军爷,他的信仰,他来护。
“明白了。”裘正的表情很诡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放松,语气也轻快了许多,“你可以出去了。”
“这就完事了?”裴山一头雾水。他刚刚以必死的决心去尝一尝这些骇人之物,下一秒,却告诉他,可以走了?
这根本不是裘正的风格。
裘正似乎也觉察到他的疑惑,脚尚未迈出大门,便在门框边靠着说:“既然怀璋不想走,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tbc--
第91章 游戏人间(2)
与之相邻的,另一间屋子。
窗户狭小,但站在窗前的人,像观戏一般看得清晰。每一句话,都利落地落在耳朵里。
要说“落”,也不太合适,因为那些话,在唐立言听来,与刀子无异。
不,不只是刀子,那是蘸了毒液的银针,是粹过火的铁砂,是磨过尖的铁锥。
唐立言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他一直以为,先生终究会接受他的爱。
是,他死缠烂打才得来相守的机会,把那位如谪仙般清冷的人拽下了凡尘,是他不要脸,是他活该受苦——可,明明先生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啊,至少,他以为是这样的。
可他没想到,裴山竟然连一句“见过”都不愿承认。
明明只要裴山点个头,什么冤屈、什么爱情、什么清白,全都能尘埃落定。
把茅草顶涂满星星的人不是裴山么?苦等了一年、活生生病倒的人不是裴山么?那些甜,那些付出,叫唐立言以为至少这爱是双向的,先生再也不怕什么流言什么礼数,只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罢了!
可他想错了,他错了!裴山不可能受辱。
就像王凛欧说的,他们的清白名誉大于一切,否则,毋宁死去。
敢让先生死么?舍得么?
唐立言不知是哭是笑,筋疲力竭,躺倒在地上。一声声哀鸣像亡鸟,像泣魂。这骁勇善战的少领啊,连眼泪都带着血水,滚到脸颊脸侧很是吓人。
他觉得不如就这样死去。
身侧是那位师座。是他命人把唐立言解下来,接到这间屋子里,先疗疗伤——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让这个年轻人体面一些。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师座问。
“如果真的已成定局,麻烦您给我个痛快死法。”
唐立言的嗓子喑哑,什么都不想辩驳。他只想冲进隔壁的屋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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