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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双腿随意交叉着,月光倾泻在他的头顶。这一瞬间让裴山觉得,这是永久和痴情的代价,像长夏一样新鲜得不可琢磨。
“出来啦?”唐立言笑着走过来,头盔往他的卷发上一扣,“走着,你言哥带你兜风!”
“你怎么来了?”
“见你前,管立庚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替我收拾烂摊子,被我给骂走了!”唐立言说,“他正好来剧院开会,我怕他找你麻烦,就跟过来了。他跟你说啥了都?”
裴山纠结了一会,最终决定不跟唐立言提这一出不愉快,坐上车,隐去刚刚的话题,“也是说想帮你之类的话——其实你不用过来,在家等我就好了。”
“那不又得晚几个小时才能见到你吗?”唐立言笑着拧动了把手,“中秋啊,哪能让你一个人回家。”
裴山笑着环住他的腰,敲了敲头盔,提醒他好好骑车。
“走咯——”
“走啦!”
俩人朝着身后的剧院大喊,声音散进风里,吹向月光如昼的夜空。
第二天一早,裴山就找到时沛,仔细商量了一下对策。两人从早上争论到中午,裴山想更改排期会更保险一些,但时沛坚持要按原计划进行。
最终裴山没法,只得未雨绸缪。万一真的上座率不尽人意,后续该怎么办?
时沛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笑着勾起他的脖子,说:“之前你还总劝我别多想、结果一定是好的。怎么现在你倒先慌起来了?这站赔了,到别的城市再赚嘛!”
“不行,咱们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怕咱们没有流转资金再去巡演。”裴山被折腾得很累,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如果他们真的撤资,咱下一站去N市吧。你在那至少有省剧团的朋友,记得打好招呼;我请沈老师、还有我在省作协那边的朋友帮忙写一下稿子。”
刚刚神采奕奕的眼睛这时暗了下去,平日里鲜艳的嘴唇也失了颜色,“在N市,咱们就改成内部演出。这样票价虽然会低一些,但至少观众八成都固定了,好歹能回本。剩下的原价票,咱们定点放给几家媒体,就当赚吆喝。这样行吗?”
时沛这回答应得很爽快。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就是需要提前联络好各方,尤其是演出的受众群。毕竟内部演出不同于公开售票,票量、票价都得跟各个组织机构打好商量。
本来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时沛。
但是,出发前一天,时沛家突然来了人,说是要访谈一下唐立言的社会关系。
“为什么要访谈我而不是山山啊?”时沛一头雾水,问来人,“当时,跟唐警官在一起呆在屋里的人是他啊。”
来人是阮明知。他见过时沛一面,对这个眉清目秀却嗓门巨大的人印象很深刻。
阮明知说:“裴老板跟言哥关系有点特殊噻,不太适合做澄清证人。现在郑姐的KTV查清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跟着她、还有蔡寻那小子,你们仨一起去市局谈谈。那边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就行。”
时沛这才火急火燎地跟去了主城。于是,到N市洽谈的任务,也就落在了裴山头上。
临走前一晚,裴山还担心唐立言在家呆着会无聊,所以特意买了一堆电影碟片放在电视柜里。
唐立言毕竟闲着,就帮裴山收拾行李,从他衣柜里翻出一堆衣服来叠。
裴山看他把那些东西堆得满床都是,不禁笑道:“我后天就会回来,你给我塞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这不是方便你选吗?穿得好看一点,去见别的男人!”唐立言的语气听不出是真吃醋还是假生气,总之阴阳怪气的,“要不再化个眉毛、眼睛啥的,到时候人家一看你长得好看,色令智昏就答应了——我真是不懂了,你一个做编剧的,为什么要去跟人家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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