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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云笑道。
何文泽看起来很为难,斟酌了好半天,才开口:“郑姐,您怪我是应该的。但,我跟厂长这么多年朋友了,厂子里的法务都是我的律所在管。他找我,我不可能不帮忙。”
郑采云嗤笑一声,拍拍唐立言,“警官,听见没?现在人啊,道歉都道得趾高气昂呢。”
唐立言还在气头上,干脆把郑采云拉到身后,以身高的优势牢牢挡住她。
他在公检法系统呆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明白情理的界限,但就是咽不下心里的气,说话也不友善:“何律师,郑姐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上赶着过来,咋的?非得她亲口骂你啊?”
何文泽的表情更加痛苦了,又是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唐警官,我以为你是理解的。”
“蔡厂长打人,没错,他不对。但我们也没有作假啊,只是拿伤情鉴定结果说话。轻微程度伤情就是构不成犯罪,蔡厂长和裴老板的冲突,也最多是个民事纠纷。我只是个律师,我的原则只在于为我负责的人辩护。其余的——比如在法庭外——我仍旧希望郑姐能好好生活。反正这个婚是肯定会离掉的。”
“说得挺冠冕堂皇,你敢不敢聊聊姓蔡的厂子里有多少跟你律所有关的生意人脉?搁这儿咋咋半天!”唐立言摇摇头,转身冲着郑采云说,“今儿先我给你送回新世界吧,我得上班去了。保镖先别撤,别慌。”
“不是……”何文泽显然准备解释。
只是雨声盖过了他这并不大声的回应,反倒是身后有个少年的声音像平地一声雷,吓得几人都一惊。
“何文泽!”蔡寻咬着嘴唇,慢慢从屋檐下走出来,身上没一会就被淋得透湿。
少年的嗓音经过变声期,已经听不出什么青涩感,只是能感觉出他话里的伤心:“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第74章 [小山:图片]
律师平时巧言善辩、温文尔雅,但这回接连被几个人盘问,却失了风度,站在雨里不知所措,忙着问:“你怎么不打伞?”说完把伞往里递了递。
天边轰然响雷。混着少年的声音,嘈杂又刺耳。
“你当时说,替我爸辩护,是不想让我没了家。可我说了!我不想要这样的爸,你还说我太小、不懂!”
雨中看不出蔡寻有没有哭,但声音是越来越抖的,“你每次都怪我打架、怪我不懂事,可是你晓不晓得姓蔡的平时怎么打我?!哦对,你晓得,你一直都晓得,你还劝我别跟自己老子耍脾气!”
“何文泽,你只会骗人!”
蔡寻的声音很高,高到刺耳,但没人捂耳朵,就这么在雨里淋着,拿小小的、完全遮不住的伞装装成年世界的样子。
“没有骗你。”何文泽变得很温和,一如既往有礼貌,“你看,每次蔡先生出差回来,你都很开心,不是吗?每次你进派出所,你也都会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来接你。”
律师说着走近了些,习惯性想顺顺黄毛,却被一下子躲开了。他叹了口气,说:“从你妈妈离开以后你就很缺母爱。我刚跟蔡总合作了十多年,现在看着你长这么大,我当然不忍心看你再失去父爱。”
“可你没告诉过我,我妈为什么走!”蔡寻咬着嘴唇,下半部分都开始发白,眼睛里噙着泪花,“她也是因为被打怕了才逃的,是么?”
没人回应,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越下越大,连人影都被模糊了。
“那时候我住校,什么都不知道。”蔡寻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一抽一抽地喊,“可是你天天跟他跑生意,你都知道!你就是不说,是不是?”
何文泽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郑采云和唐立言自觉躲到了雨幕的另一边,冷眼看着自己。
“你哑巴吗!”少年冲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
这黄毛不是个知道该收力气的性格。何文泽被搡得一趔趄,没站稳,脚下直接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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