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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大学可称得上是名府。裴山也不打击他,直鼓励说:“来年还有考学,可以报许多学校,只要时间岔开就可以都试试,也不一定非得吊在这一所上。”

没想到唐立言极坚定,“不行,就是要上你这所,不然没有意思。”

裴山自然不会当真的。

毕竟学戏的人,卖身契一签,少则十年,多则一生,得不了自由去考虑什么读不读书的事情。唐立言这天天往学校跑的两个月,已经算是偷来的闲。

于是裴山只当这是个没常性的、比较独特的学生罢了。

可唐立言不这么想。

他在巷子里瞧见裴山,就跟在泥潭里找到璞玉一样。

那个地方鲜有人去,多是些浪荡公子或失足的酒鬼跑到里头苟且。没想到自己这么个烂泥似的人,不但没跟平常似的被取笑,反倒得了个鼓励似的笑。

——先生不但笑起来好看,而且动作也是极温柔的。怕自己放不下自尊,特意转身先走,不看他低头去拾馅饼的样子;怕饼在雪里会凉,也不怕围巾沾了油,就这么裹着放地里。

先生还会给他带书!不过是随口一提的事情,先生却能记住。

唐立言八岁被送进戏班子,从小练基本功是被打大的;稍大些。能上台了,又看惯人眼色。戏子嘛,下九流里的营生,连娼都不如。

雪夜里的温暖,唐立言第一次拥有。

于是就一根筋儿的随心所欲——想不到还先生什么新奇玩意儿,只能硬生生写废了十几张硬卡纸,挑了个最好看的,连着忍冬和心里的春天一起,送给他;

一心讨先生喜欢,于是白天听完那些课,晚上又去旧货市场,淘了好多看不懂的书来,啃了一遍又一遍;

连星星都想给先生。

他甚至真动了提早把攒的钱一股脑掏出来、赎身去考学的心思。

唐立言在戏班子长大,从小除了练功什么都不管,素不怕什么世俗、伦理、性别。但裴山受了二十年儒家教育,板板正正在学校里读书,断然想不到唐立言动了什么心思。

他倒是经常在年轻人眼里看到光。不同寻常,又极其热烈,裴山只当这是苦命人的求知欲,便更卖力地分享一些自己的见识。

唐立言跟他越发熟了,动作也越发大胆,有时候会有意无意蹭蹭他的肩,见没人理睬,索性会揽个腰搭个背。平时也不是没同事这么干过,偏偏唐立言懂得如何把一个动作做得又暧昧又恰到好处。

裴山这才觉得不对劲,但又怕是自己多想,于是有时会躲着,生怕哪天真越了界——有钱人玩个戏子,这种事儿他见太多。他不知道唐立言是不是也跟男人狎昵过,但自己不可能接受这些。

结果根本躲不过。年轻人的热情用不完,戏班子停摆又闲得很。裴山常常被堵在教室门口,被质问:“为什么最近一直避着我?”

裴山开始后悔,当初做什么非得心软那一下?又为什么非得带这人来自己的学校?

这会儿又不能卷铺盖走人,被堵都是活该。

“没有在躲,最近比较忙。”裴山无处可去,只能靠着门框。

少年人个子长得飞快,原先裴山还能堪堪平视,这会只能微微仰着头望人。

唐立言的眼睛里有再直白不过的渴望。

他其实已经在收敛自己的心思。只是他平日里外放惯了,这十分的喜欢,被收成了五分,可还是被裴山发现了去。

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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