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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血色在一瞬间褪去，苍白如纸。

他几乎快要站不住，只能靠着紧紧抓住扶手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正在往楼下看，傅远深站起身挡住了方许嘉的视线，扭过头看向二楼，然而那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这个房子里是不会有外人的，除了那个恶劣的小少爷。

对，傅远深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竟然忘了沈舒意也在这个房子里。

沈舒意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他腿软得还是很厉害，全身上下也都疼，但好像这些疼都比不过他看见傅远深和方许嘉在一起恩恩爱爱给他的冲击来的疼。

房间里很暗，他把自己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回一点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可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哪些是不对的，哪些是不能做的。

从小到大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动动嘴皮子，再难都会有人替他办到，然后双手捧着把东西放到他的面前。

直到后来遇到傅远深，他才知道原来有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要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不择手段抢来的却仍然不属于自己。

可是他也有在弥补，他把傅远深还回去了呀，他明明就把傅远深还给方许嘉了，他还查了方许嘉的地址，他知道傅远深一定会去找方许嘉的，他还……还给傅远深买了飞机票。

他们不是已经好好的了吗？

他已经尽全力去弥补了。

沈舒意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完全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傅远深的性格变成了那样？为什么方许嘉会坐在轮椅上？为什么傅远深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帮他又要羞辱他呢？

然而就在他满脑子乱想的时候，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害怕地看向房门，

很快房门就开了，傅远深进来了。

看着傅远深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沈舒意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就像是被打了很多次以后为了保护头不受伤形成的条件反射。

傅远深愣住了，在距离沈舒意半米处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沈舒意，眉头紧皱，难道他是以为自己要打他吗？

就在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舒意的声音发着抖带着哭腔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不是故意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我不知道你们在楼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舒意像那天一样在道歉，傅远深记忆里那个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做错永远傲气的不行的小少爷现在说的最多的话居然是对不起。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时候每天变着花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尽各种方式想要讨好他的沈舒意。

判若两人。

“远深。”

方许嘉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傅远深拉回了现实，想到方许嘉或许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心里对沈舒意刚刚生出的一丝同情又很快被怨恨所代替。

不过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又有什么值得他同情的。

第三章

思及此处，傅远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脸色阴沉，可是看着沈舒意蜷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心却沉了下去，最后却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地转身离开。

听见傅远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以及那一声温柔的“嘉嘉”，沈舒意才缓缓抬起了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他面色苍白如纸，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了血。他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以为傅远深会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