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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了。”
“都这么晚了。”沈星濯喃喃道,抬眸看向一直站着的谢懿。谢懿深邃的面容被烛火照亮,眼睛下也隐隐带了青影。这些天,谢懿比他睡得还晚。
他不禁有些懊悔,今天批了这么久,谢懿也就跟着站了这么久,他怎么忘了赐座了。
谢懿扫了一眼奏折,说道:“既然皇上完成了今日的任务,微臣便告退回府了。”
“天色已晚,不如留在宫里住一宿!”
两人的声音一齐响起,说完都是一怔,看着对方。
沈星濯脸色微红:“朕的寝殿宽敞,多睡摄政王一个也不挤。”
谢懿黑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皇上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沈星濯一噎,没好气地说:“就当朕报答摄政王收留朕的那一晚,不用多想。”
小皇帝生起气来,眼睛都瞪圆了一圈,被烛火一照,像一双金色的猫儿眼,瞳孔里跳着微光。
谢懿唇角微扬:“如此,便多谢皇上了。”
沈星濯回到寝殿,宫人早已殷勤地添了一张床榻,铺好了上好的锦被,就放在龙床旁边。
两人在宫人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沈星濯率先钻进了被窝里,打了个哈欠,却还强撑着困看着谢懿。
谢懿将外衣脱下放在一旁,回身时触及孟泉的眼神,长眸轻扫:“皇上先睡便是,不用等微臣。”
沈星濯抿了抿唇:“谁等摄政王了?”
谢懿没说话,脱得只剩中衣中裤时,才上了床。
谢懿穿着朝服时不怒而威,穿着这样的便服,也十分英俊。沈星濯欣赏了一会儿摄政王的颜值,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已经空了,被子叠放得整齐,仿佛没有人不曾被人睡过一样。
沈星濯呆了一阵子,由宫人服侍穿衣,像个只能被人伺候的娇气小公子。
李德顺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到了被摄政王睡过的床,有些摸不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躬着身子问道:“皇上,杂家吩咐人把这床抬下去。”
沈星濯回神,摆了摆手:“不用,就放在这儿吧。”
李德顺心中微讶,面上不显,应了声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皇上,您许久不见卫乐师,他早上还特地问了奴才。”
听到卫乐师,沈星濯才久违地想起来卫檀,今天休沐,不用上朝,谢懿也给他放了一天的假,正好去听听小曲儿。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了起来。
沈星濯换了一身红衣,到了乐坊司,还没进去,先听到了一阵悠扬缱绻的琴声。
他耳力好,一听便听出卫檀的指法,眉头微微皱起,他手指伤已经好了?
等他走进乐坊司,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上位,正用一副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目光盯着下面手指颤颤拨动琴弦的卫檀。
孟策。
先帝五子,他的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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