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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能够跨越这种空间的马,带他跳脱出去,前往从未去到过的地方。

她只能提醒:

“撇开甘老不说……他至少还要面子;秦鸿跟你同期,他性格更睚眦必报。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安分地就这么算了。”

老程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也想不出什么招来:“他们又能怎么地,把我套麻袋打一顿?我又不像他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还怕他们不成。”

“要我说,事已至此,你都占了上风,就去给人表个态,有什么深仇大恨?做一点晚辈的姿态,给他台阶下……”高峰还在试图亡羊补牢,但也知道说不动他,“你要记得我们还有国际合作,比较敏感,这时候给人下了袢子就不好了。”

“你不明白。”程翥简单地说。

高峰的确不明白,就像现在甘和豫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个人会为了一个姘头跟他撕破脸,一点面子都不讲?那小男孩是有点姿色,可不也好好地还他了吗?他正在把秦鸿训得狗血淋头,辱骂他白受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栽培,却没有本事,事事都要被程翥压一头。

“你看看你,你画的这是什么?什么俗气东西、一点新意也没有破烂玩意儿!以为随便怎么一搞,就你平常的实力,就能赢过他吗?白教你这么多年,我老了,你也老了吗?!”他把排成一列的画架猛地一推,像多米诺骨牌那样朝前倒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居然动也不敢动,只是跪在那里,任凭画架砸在他身上,老师把画撕碎了,也扔在他身上。

“我也是不懂!他图什么?”发泄完了的甘和豫苦苦思索,“我不是还叫你给他送年礼去了吗?”

秦鸿不敢说自己实在在那之后拉不下脸去给程翥送礼和解,他还记恨着被程翥狠狠揍到脸颊的那一拳,只好默不作声。

沉默在师徒中蔓延了一会,甘和豫坐在没有开灯的画廊当中,被窗帘外的光影打得半明半暗,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喃喃地问:“你现场看到了吗?”

“……是。”

“那是……怎么样的?看上去是那样吗?我看了视频,可是视频毕竟是视频……你说怎么可能呢?那个孩子……根本傻乎乎的,没有一点机心,连反抗都不会,乖得像喂熟了的家雀,随便哄哄就成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讲……怎么可能在他那里,就变得有那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秦鸿抬起头,老人似乎完全给打倒了,失去了他始终维持的风采,时刻膨胀的性於,变得缩小成干巴巴的一团,像一个阿兹海默症患者那样茫然地蜷缩在安乐椅上。这让秦鸿一下子不能忍受了,他为了这一座靠山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和他上了一条贼船,为他经手了无数肮脏龌龊的事;其中就包括这尊被雕刻成塑像的年轻人。他用画笔描摹和美化那衰老又胀大的於望,明明把那孩子画的仿佛天使,极尽谀美之色;但这件凝固了的、极其沉重的铜像上却满是伤痕,每一条都像一处昭昭的罪证,提醒他说:我知道你干了什么,我都把它们记录下来了。

“老师……”他咬牙说,“我们不能让它发表。”

第60章 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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