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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程翥点点头,“我平常都承包给老韩,就刚刚开车来接我们的,你见过的。但我要来做自己的东西时,就要他留一个窑炉给我。”他很兴奋地献宝,“前面这些都是现在用电烧的,还有通天然气的,不过后山我还做了个老式的圆窑,就自己玩……想不想去看看?”
徐步迭:“……”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跟你恋爱的那些最后都会不声不响就消失了……是不是人家约你出去玩,想跟你去度假村,你就都给带这儿来了……
程翥三两步赶在前头,他腰杆挺直,长长地伸展开来,脸上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民风淳朴的手工之乡,风中弥漫的土火腥味,以及近乎失传的老式烧窑,这些也许旁人难以理解,但他是真的喜欢。
现在,喜欢的人想要在你跟前显摆他的窑,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也拿出来摊开给你看。
怎么能不去呢?就算跋山涉水、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第54章 受害者
“受害者”三个字,放在受害者的身上,是一座大山,一道深壑,有很多人甚至永远都过不去,只能停留在原地,无法前行,与亲友分离,甚至被整个世界所抛弃;而有幸越过的人,也会在内心深处,留下一道山一样高的心防壁垒,或是海一样深的伤痕。对他们来说,曾经有一段绿草如茵鲜花似锦的美好岁月,却永远成了他们心灵的禁地,所有的生机全然枯萎,变成无法踏入或者无法走出的戈壁荒漠。
但对于加害者来说,“受害者”却往往是不存在的;他们轻易便将这一段抛诸脑后了,甚至完全不知晓、或者不能理解自己曾经做的事对对方产生了怎样的伤害;即便知道了,也不甚在意。
在甘和豫的工作室里,年节将近,此时气氛轻松而欢快。
之前那一段小小的问题就好像一个滑稽的插曲,在他繁忙的、体面的艺术人生里甚至都翻不起一点浪花;对这个年纪的知名艺术家来说,他能很负责任地保证,自己遇到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这甚至都不算是一件值得费心的事。他在徒弟们的簇拥下,和很多行业内的大腕大牛们相互寒暄,致候年节;那些人也都各自透露出意图,提前向他贺喜:那就是令人眼红的中日韩展名额,虽然还没公布,但是肯定是内定有甘老一份的。这也就说明,明年的国家级特殊津贴、长江学者,提名里也会有他。
徒弟和后辈们也都借着过年与这个名额“双喜临门”的由头,前来拜访恩师,拉拢关系,再纷纷送上贺礼。那间画廊里,如今堆满了各种造型别致的鲜花,好像不是一座画廊,而是一间花店。
“甘教授,恭喜呀,恭喜——”
“明年还要靠您多指点了,这一点点心意……”
“这下特别津贴是稳了吧,还是要靠甘老给我们在国外扬名立万……”
“对对对,展现我们中国艺术界的风采……”
“以后我们都得服从甘老的领导啊!”
又一阵笑声。
他挨个寒暄着,站在万花丛中,有一副老艺术家该有的那种沉稳睿智、含蓄内敛。这很荒诞:如果有人见过他私下里的荒淫急色,看过他脸上与年龄不符的疯狂兽欲,就会觉得眼前这张脸皮可能这才是他倾尽一生心血的最棒的人像作品,是一张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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