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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有时候也有烫伤,家里都有备着烫伤膏的。但哪有这么大一片啊,再淋五分钟看着不起泡了,我就给你涂膏药……”

少年微微地扬起了一点下巴,冰冷的水将他的额发冲成一绺一绺地,卷曲的睫毛上像雨后雀鸟的翎毛沾染了水珠,漆黑的眸子汇聚了焦点从那珠帘底下向上抬起,皮肤像夏荷上滚动着露水,看得人心头倏地响漏了一个拍。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扯出一个笑来,口型无声地说:原来你心疼我啊。

程翥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却陡然一重,那湿淋淋、光溜溜的身子突然猛地撞进他怀抱里,程翥像被炮弹砸中标靶那样,整个人都下意识地朝后倒去。而几乎同时,柳枝一样的胳臂穿过他的肘间攀上腰背,扑面而来全是潮湿冰冷的水汽,立刻就将他为数不多尚且干燥的衣裳全沾湿了;他应该是冰冷的,实际上摸起来也是冰冷的,体温在光裸的身体和冷水的冲刷下流失,被抱紧时手臂所触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瑟瑟发抖。但他又是滚烫的,好像冷到极致了就是火,皮肤相触的地方都灼人地恨不得烧起来。

程翥是真的心疼了,又或者他也说不清这种燃烧的情愫到底是什么,不敢碰着他肩头和背上刚刚烫伤的部分,可又忍不住环上那精瘦的腰肢,那腰原本是像柳条般软韧的,可在被他触到时便突然绷紧,变得像皮鞭一样坚韧,甚至竖起不为人知的倒鳞。每一处皮肤相接的地方都迸发出化学反应,水汽连着火花、冰冷混着灼热一起沿着神经烧过脊髓,冲上头脑。

他笨拙又贪婪地把这颗赤裸的炮弹揉进怀里,一遍遍轻轻捋顺他发抖的背脊。他们不是第一次拥抱了,但他从来不知道拥抱的感觉原来能这么好。“没事了,没事了,”他的下颌冒出的尖锐胡茬蹭着他湿漉漉的头顶,他乱糟糟的湿发撩过他干涩的嘴唇,“要是能哭,就哭出来最好,想说什么也都说出来,发泄出来……别怕,我明天就失忆了,保准一点也不记得。”

怀中的人像鸟儿那样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仿佛是害怕,又恍惚是刚才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声。他的鼻子埋在自己肩头,声音隔着潮湿的衣料瓮然传来,仿佛这声音不过是他们二者之间自体共鸣振动的回声:“……什么都不记得?”

“嗯,我保证。”程翥说。

下一秒,一个吻不管不顾地撞上来,它凶狠地、虚张声势地攫住了他的双唇,又难以自已地颤抖着、柔软得得像一片贝尼尼的月桂叶。

第28章 好为人师

那吻尝起来像冰。冷得发颤,令人战栗,贴上去生疼作痛,却又像被冻住了那样难以分开。程翥的大脑一瞬间是懵的,好像泰坦尼克撞上了冰山,冲击过大,整个脑壳都吱呀呀地作响。

紧接着冰里腾起了火,滚烫的呼吸从冰冷的皮肤和咯咯作响的齿关之间挟着火苗般猛扑上来,提醒程翥撞上他的并不是一块冰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一口生气从口腔渡来,过电般又沿着脊椎下去,嘴里满是青涩的余味。原来吻是像还未成熟的青柿那样,带着清甜的气息,可余给舌苔的却满是干涩,那汁水碰着舌头产生了化学反应,解不了迫在眉睫的焦渴,只是愈发口干舌燥了。

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是苦,苦得像眼前人蹙紧的眼角和眉头,连过长的睫毛都抗议似地拧在一块儿。挺拔的鼻梁向上皱起,合着眼睛紧紧闭成一线,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决绝。他不像是来吻他,倒仿佛他程翥是一张长图,一座碉堡,他是来图穷匕见、舍身取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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