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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手指游移,指尖温柔地勾勒着鞭痕——小巧的尖喙,玲珑微昂的首,圆润的身子——那似乎是一只放声的莺。

它的身下没有双脚,只有一团嫣红的凌乱,似乎是烂漫绽开的花瓣繁复的花儿。而那花瓣有几瓣高高卷起,如同囚笼般,将莺缚在其中。

符清宵眼中带了几分痴迷,他反复轻触着那笼条般的花瓣形状,绵绵却为着再次痒起而不满扭身。

符清宵摸了摸她的脖子以作安抚,接着便轻轻抖开针包,将那精巧的罐儿也一一打开——

他的作画这才开始。

鹅黄的是绒羽,红色的是花色是啼血,而黑褐的是狰狞的荆棘枝条。他要画的正是囚莺。

轻软鹅黄,艳靡嫣红,沉素鸦青,在那脂白的底色之称下该是何等的美妙。

符清宵手下便稳稳地送下第一针,微微刺痛,绵绵未有所觉。然而接着那一针一针不停到底是痛到她,她用力挣着,符清宵一针未稳,在莺身之上留下了一条血色红痕,似将那小小的身躯剖作两半,倒是有另一分凄美情致。

绵绵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符清宵有些不对。

他的眼睛里有些疯狂的意味,她的本能告诉他危险。

然而她到底是躲不开的,她连挣扎都无法做到了——一根针封在了她的穴位之上,她只能乖乖地等他完成他满意的作品。

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绵绵不知道。背上的疼痛绵绵不觉,火辣辣地烧得人难过极了。她早就趴得僵了,哪怕是已被解了穴道也无法动弹。身后有道更加火辣的目光烧灼,只是她早就痛得狠了,反而麻木。

她在盯着自己的手指瞧,它们也觉得麻而僵,可是最中间的手指却莫名地轻颤,如同点头一般。

她分不清那是因为自己在颤抖还是别的什么,她呆呆地顺着手指看去,山顶视野辽阔,遥遥望去只有一片灰茫的白。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开口,“……北……北……”

后来她方知,那是弥生的指引,催她向北而去。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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