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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禾把脸埋在衣领后面,看不清表情,嗯了一声,一溜儿下去了,我在那站了一会儿,看他走下去又从单元门走出来,双手插兜,沉默不语,看起来挺酷的,结果走到路灯那里,伸手和路灯击了个掌。
我扑哧一声笑了,转身回去。房子里一股饭菜的余香,我倒在沙发上,中秋晚会开始表演歌舞节目了,我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划,犹豫了一下,点开了唐书禾的朋友圈。
……靠,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推送转发机器。
大概两个月前,他转发了一个X大公众号的推送:《人才引进计划——助理教授唐书禾》,我点进去,是他一张半身照,在X大那个风格明显的教学大楼前,西装革履地抿着嘴笑,拍照那天光线太强,让他本来就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可可爱爱的。底下是一串他的教育经历学术成果研究方向之类的,我挨个看过去,一个个闪耀辉煌的学校名字,长长的一大段论文名单,恍然发觉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比离开我的时候还要优秀的人。再往下看,是几个本系的学生围着他在聊天的一张照片,他坐在那里,一脸传道授业的温文笑容,再重逢我总觉得他和十七八的时候变化不大,都是年轻清秀的一张脸,但是和真正十七八岁的孩子坐在一起的时候,才突然一下显出年岁来。
真他妈的,前尘如海。
我的手机蹦出刘宏博的一条中秋祝福短信:“路儿,节日快乐!”
和刘宏博好久不联系了。他人在海外,也就是逢年过节能说几句话。我回:“节日快乐[鲜花/][鲜花/],你那边中秋节热闹吗?”
刘宏博说:“还行吧。唐人街那边热闹。”
他隔了一会儿,说:“我听说小唐前段时间回来了?”
我说:“嗯。”
刘宏博说:“挺好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读书那会儿见过他吗?”
他说:“没,他在威斯康星我在纽约,不近。咋了。”
我说:“没事……我总觉得他不大对劲。”
“哎你等下,”他发,“我想起来了,有一年他的导师来我们学校他和几个学生跟过来了,我听报告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他问:“他怎么了?”
我说:“他说他读大学的时候压力太大出了点问题,我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没感觉啊,挺正常的……”他说,“他心理问题?”
刘宏博继续说:“要说哪儿不对劲吧,那天在报告厅,所有人要求正装,他也是正装,戴了个手环,就……挺怪的。”
手环。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是不是一个黑的运动手环?”
“是黑的。啥是运动手环啊?”刘宏博说。
“……”我说,“他说是他小侄女送的。”
“不应该吧,”刘宏博说,“八年前他侄女才多大啊,出生了吗?”
我猛地坐直了。
“路儿,”刘宏博说,“怎么打听这么细,你俩要旧情复燃了?”
我没回答。
刘宏博说:“其实他要是诚意够,可以试一试,反正你也放不下。”
他接着说:“我就这么说吧,不打越洋电话了啊挺贵的,你还记不记得毕业那个假期,有一次大海把他拉到KTV唱歌去了,那时候除了你和李睿,我们都在。”
我手指僵硬地打了个单字:“嗯。”
他继续:“那次我们都以为你要来,结果也没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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