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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将我扭转了过来。”
金子晚已然听愣了,他?虽早看出来顾照鸿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野心勃勃,又有着事不关己的?漠然,并不是十足的?烂好人,但未想到,竟然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如今我已然习惯待人温和,处事真诚,但骨子里,我仍是幼时自?私的?那个样子。”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金子晚,金子晚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他?那双幽深的?眼?吸进去:“我的?本能?日夜咆哮着要我掌控你,让你眼?里只?有我一人,喜是为我,怒是为我,就连伤情也只?为我。”
金子晚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可我心里有你,愿意珍你爱你,”顾照鸿笑了,“我知你不喜被人束缚,便?做一个善解人意的?爱人,可我心里,还是自?私的?。”
顾照鸿把?自?己整个人剖开,把?五脏六腑和灵魂都?给他?看了。
“我是风起巅的?少主?,是下任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是人人称道的?正道大侠,我若是自?私自?利的?,”顾照鸿俯身凑近他?,在他?的?唇边轻语,“那你也可以是自?私的?。若不想做,便?不做,若不喜欢,便?拂袖而去。”
他?伸手爱怜地拂过金子晚的?脸颊,看他?下意识地像小猫一样随着他?手掌心的?方向?蹭过去:“无论是如何天?大的?恩情,你将他?拱上皇位,又为他?将自?己磋磨至此,都?足够偿还了。”
金子晚的?脸颊边有他?温热的?掌心,呼吸间是他?唇齿的?熟悉的?气息,入耳的?又是他?过去二十二年从未听过的?话?,只?觉得眼?眶一热,慌忙低下脸,几点水珠滴在桌子上的?明?黄绢纸上。
他?自?八岁开始便?每日在母亲的?严厉教?导下习武习文,十岁入宫做了盛溪云的?一道影子,常人的?父慈母爱他?从未尝过,友人的?真挚情谊他?也未曾有过,自?明?事以来,他?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为了报恩,一条狗不需要有自?己的?喜恶,至死方休。
从来没人和他?说过,你可以自?私自?利,若不想做就不做,你也可以抽身而出,因为你已经足够偿还了。
盛溪云薄情寡义,把?他?当作一把?刀去夺嫡;他?亲娘解玉珑,不知是对他?人的?一生恩情还是对他?的?一腔恨意,把?他?当成?一个最好的?工具;陆铎玉对他?虽有几分真心,但身处朝堂,谁不是臣子,终究是一双身不由己的?眼?睛。而只?有顾照鸿一人,是深情切意,他?对顾照鸿而言除了心爱之人,再无其他?含义。
顾照鸿抬起他?的?下颔,看那双世间无双的?眼?睛里如今含了水雾,一滴一滴流出去,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雾间雨,这雨一下,什么都?能?给融化了。
他?将心上人揽入怀中,一滴一滴地用唇吻去他?脸上的?泪。
金子晚落了几滴泪,眼?眶微红,他?呢喃:“你问我,愿不愿意抽身走。”
顾照鸿一怔:“……什么?”
金子晚固执:“你问我。”
顾照鸿心头一动,捧住他?的?脸,眼?睛眨也不眨:“你抽身陪我走,好不好?”
金子晚一笑,泪犹在眼?中,笑却是人间惊鸿:“好。”
这件事结束,我便?同你走,前世恩今生怨,都?不管了。
都?不管了。
……
待两人都?平静下来,金督主?便?有些赧然,十岁后他?从未哭过,就连解玉珑死了,他?也只?是如释重负,全无一滴眼?泪。
他?有些不敢看顾照鸿,便?低头掩饰性地又低头去看那圣旨,这一看却皱了眉。
不像他?,顾照鸿可是眼?珠子都?不错一下地看着他?,他?这一皱眉,顾照鸿自?然发现了,出声问:“怎么了?”
金子晚拿了烛灯凑近圣旨,有一小块被他?方才的?眼?泪打湿,氤氲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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