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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照鸿:“……”
金督主这股子怨气。
不过也不知道是金子晚恃宠而骄还是天性如此,这可是直接写给皇上的折子,哪个臣子不战战兢兢遣词造句,这金督主可好,顾照鸿瞥见的那眼金子晚把刘在薄和田家骂得那叫一个尖酸刻薄。
顾照鸿委婉:“金督主这折子写的倒是相当……直抒胸臆。”
金子晚哼了一声:“有事就直说,没事就别写折子。这些臣子要不然就先歌功颂德十页再正事说半页,要不然就堆砌华丽词藻显摆自己那点臭书袋,折子一打开恁老长,都是先帝在位时遗留的臭毛病,盛溪云烦得要死。”
顾照鸿:“……”
顾少侠坐到了他身边,伸手去抱那只白猫,转而说起了田家:“民间这些陋习实在是害人害己,人既已死,再去弄些陪葬又有何用,更遑论是结阴亲,若非如此愚昧,想必也不会酿成如此惨祸。”
金子晚深以为然,无意识地咬着笔杆,含糊不清:“你说的对,我得把这句加上。”
然后顾照鸿就眼睁睁看着金督主把刚才写的那句结尾粗鲁划掉,加了一句抨击冥婚等愚昧行为,然后把折子剩余的纸张都扯出来,一个字一页地写:建议取缔。
顾照鸿肃然起敬。
就算当皇帝的不爱看歌功颂德长篇累牍,把奏折写成练大字的纸也是金督主独一份。
金子晚写完刚把笔放下,就看到了自己那白猫被顾照鸿摸的如痴如醉,舒服的不得了,咪呜咪呜的。
金督主狐疑:“顾兄这手法倒是娴熟。”
顾照鸿失笑,伸出手指去挠小白猫的下巴:“我那小师妹也养猫,她又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大多数时候丢给我照顾。”
那猫被他摸的舒服到甚至他把手移开,它都会自己蹭过去。
金子晚:“……”
金督主面上不在意,余光却悄悄瞄着顾照鸿的手法,偷偷学。
顾照鸿心知肚明,心里好笑,还是放慢了动作故意给金子晚看。
过了一会儿,猫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被顾照鸿摸睡着了。
顾照鸿轻柔地把猫送回到金子晚怀里,小白猫翻了个身,在金督主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金子晚把胳膊伸出车窗外,把刚写完的大字,啊不是,奏折递出去,懒洋洋地唤:“陆铎玉。”
奏折立刻被马车外骑马的陆铎玉接过去,准备叫人送到京城去。
金子晚了了一件事,又想起了此行的解梦山庄,打听道:“所以解家人真的是被神眷顾过吗?”
顾照鸿笑:“我听金督主的语气,似是不信。”
“我从不信鬼神,”金子晚淡淡,“所有灵异事件必是有人装神弄鬼。”
“具体我也不知,”顾照鸿解释,“解家这个确实难解之谜。就像我之前说的,江湖上盛传解家人会炼长寿丹。”
“你似乎相当确定他们不会。”金子晚考究地看着他。
“当然,”顾照鸿从马车里的小桌子上的糕点里拈起一块,“之前解家曾有过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从不曾养在解家,活到了一百出头,被当地人认为是精怪,在活子孙寿,后来才被解家人接过去算族谱,才发现竟有着解家的血脉,也是奇事一桩。”
金子晚提了提唇角,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活那么久又有什么好处,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大抵所爱之人都无法长厢厮守,活着也孤单。”
顾照鸿一怔:“这……我倒是未想过。但记载上,解家的夫人也都挺长寿的,这倒是有些奇怪,难不成镜景山风水如此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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