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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鼓号队排练完,他去乐器室送东西,在那儿看见了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身姿笔直地坐在琴凳上弹钢琴。
音乐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站在钢琴边上抹眼泪。
郁青听过这支曲子,是梁祝。他姐有阵子天天没完没了地拉着个,听得他脑瓜儿疼。
郁青进门,谁都没搭理他。琴凳上的男孩把一首曲子弹完,对音乐老师道:“我要回家了。”
他那个语气,姿态,都是淡淡的,不像是学生对老师说话,倒像是长辈对小辈说话,总之有些奇怪。
音乐老师年纪大了,又有一条腿是瘸的,可总归是老师。郁青很诧异。
若是换做教导主任,这会儿大概已经劈头盖脸地骂开了。但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男孩儿离开时似乎瞥了郁青一眼。不过郁青也拿不准,因为对方脸上那副大眼镜把什么都挡住了。
郁青放下乐器,随后离开了音乐室。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弹钢琴的男孩儿已经不见了。
正文 第2章
后来郁青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西楼201搬家那天他在院门口碰到的人,名叫傅润生。
傅润生搬来小白楼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郁青都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说上话。他们不住同一栋楼,也不在同一个班级。不过郁青心里对这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儿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据说傅润生比郁青大一岁,和郁青一样跳过级。
郁青比麻杆儿和二胖他们要小两三岁,但是因为跳级,大家眼下是在同一个年级的。郁青年纪小,个子也小,和小伙伴们在一起时,总被当个弟弟。现下有了傅润生,他觉得自己总算不是唯一要做弟弟的了。
只可惜他这边一厢情愿,那边傅润生根本不给他眼色。确切来说,傅润生不给任何人眼色,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院儿里。
顽童们结伴去敲过几次傅润生的家门,并没有人应门,他们也从没在上下学的路上遇见过傅润生。只有每天夜晚的钢琴声,表示那户人家是有人在的。
人虽然见不到,可关于傅润生的流言却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不太好的流言。
有说他妈妈是女流氓和破鞋的,有说他本人精神病的。最玄的一个说,他本人是因为在上个学校里捅死了同学,所以才转来红苑小学的。
生活在这样的流言里,傅润生就像自带一个透明罩子。听麻杆儿说,不论这人走到哪里,方圆五米的人都会迅速离开,仿佛这个总是高高昂着头的男孩儿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傅润生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乎。他照旧独来独往,神出鬼没,似乎人家不理他正合了他的心意。
有几次课间,郁青看见他独自一人穿过操场,往活动楼去。其实郁青一直没有正面见过傅润生的脸,不过傅润生的头发很好认——他的头发不是黑的,而是一种古怪的亚麻色。乐器室在活动楼,郁青猜他是去找音乐老师的。
礼拜五学校只有半天课,下午是鼓号队排练的时间,平时放学一起走的麻杆儿和二胖早就回家了。郁青有班级的钥匙,排练结束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一个人在教室里不慌不忙地写起了作业。不然一回家就要听他姐拉琴,作业好久都写不完。
等他飞快地把作业完成,外头的太阳也开始往西走了。郁青背起书包,看了一圈儿教室的窗户,正要锁门时,楼下走廊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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