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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从伦敦回来以后,无论他多委屈,一见着黎琛桌面那张婚照,心也照样融成一片。
黎琛说得对,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共情、容易被感动的生物,何况是在这白昼与夜晚两相交接的暗色里。在暗色之中万物隐匿又遁形,太轻易就有莫名其妙的情愫滋生出来,所以酒吧的光影才格外昏沉暧昧,以促成男男女女。
季绍庭一再叮嘱自己冷静冷静,不能让一切皆全前功尽弃。只要对黎琛没有期望,他就不会再被伤害。
可偏偏在这时黎琛低柔地喊了声:“庭庭。”
季绍庭面子里子都讨喜,谁见了都愿与他热络,不一会儿就庭庭庭庭地喊上。是故他自小到大听过无数声庭庭了,可只有来自黎琛的呼唤最特别,一字一字都有独属于他的固执,固执到偏执。
季绍庭当然怕,可一边怕一边却又无法抗拒。他回答他:“我在。”
他感觉黎琛收紧了搂在他腰间的手臂。
又来了,季绍庭想,这种强烈到粗暴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你其实知道我心意的,”黎琛附在他耳边,用急需证明的渴求语气问,“对吗?”
等同告白。
也对,这气氛天时地利人和,黎琛不会放过的。季绍庭很想转移话题,但他已经吃过一次教训,知道转移话题只会叫黎琛变得更加咄咄逼人,毕竟黎琛从来都不考虑他的感受,更不会给他时间捋顺胸膛里那纷乱的心路。
季绍庭难以自持地叹了口气,而黎琛紧张得连一声叹息都容不下:“你为什么要叹气?”
“只是在想事。”季绍庭觉得这情况越来越难处理了。
“想什么?”黎琛不住追问,“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黎太太的,只有你,庭庭,我只要你。”
所以黎琛以为做黎太太是至高无上的光荣对吗?可他季绍庭根本就不想要啊。
这雨一时半刻没有要消歇的意思,季绍庭无路可逃。黎琛又命令他看他,他只得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这人连眼睛都在逼迫他给答案,眉宇间有几分戾气。
季绍庭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如果自己坦诚说出上面那句真心话,黎琛真的会当场发疯。
“你为什么不出声?”
因为不愿意回应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爱情啊。
“庭庭,你明白的,对吗?”
简直是要把他逼进绝路。
“庭庭,说话,”黎琛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因为季绍庭的沉默,因为心虚与害怕,他变得格外具有攻击性,连语气都重了,“我叫你说话!”
“我明白!”
季绍庭终于忍无可忍:“可是你非得要性吗!”
他胸膛里乱七八糟的一团,最清晰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他觉得黎琛旺盛的性欲很恶心。
季绍庭一向清心寡欲,但他也理解黎琛的需求,要纾解是无可厚非的,可他为什么不能用些寻常的方法。
黎琛静了有半分钟才再开口:“你果然介意英国那一晚。”
不止英国那一晚,季绍庭心说,还有之后你意图出轨而未遂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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