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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从断口处冒出,周围的血肉也在缓缓蠕动,渐渐覆盖在骨骼表面,他一身伤势正在渐渐愈合。
但这整个过程漫长无比,伴随着剧烈的痛苦,简直相当于将骨头和血肉直接打碎了一遍,又重新拼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晏危楼头上冒了出来。
直到漆黑的夜幕渐渐开始泛起白光,晏危楼体内的伤势才好了大半,断开的骨头重新长在了一起。一层薄薄的血肉重新覆盖在原本的伤口上……他从乾坤戒中拿出一件崭新的外袍,披在身上,随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尚未淡去的月光与若隐若现的日光同时洒落在他身上,少年鸦羽般的发丝随着漆黑的外婆一同肆意飘散,苍白的脸上还溅着几滴干涸的血痕。为他整个人平添了一股冰冷漠然的气质。
他伸手轻轻抚过刀锋。
“咳咳……”将胸口郁积的最后一口淤血吐出,晏危楼整个人松快了许多,“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单单只凭一个半步天人的北漠供奉,当然不足以将晏危楼重伤到如此地步。昨天夜里,他是同时受到了四人的偷袭,两位入道巅峰的大宗师,还有两位半步跨出了天人界限的强大修行者。
换作其他人,面对这等阵势恐怕就只能等死了。晏危楼却反杀三人,突破重围,还生生将这位实力最强的北漠供奉遛狗一样遛了近千里,最终将之坑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有北漠的人掺和了进来……”心中暗暗琢磨着,晏危楼的意识不断沉淀,与放出去的几个马甲相连,企图寻找一个答案。
昨天偷袭他的四个人他都不认识,顶多有一些眼熟,说不定其中就有前世被他随手抹去的小人物,只有那位北漠供奉,由于打扮与中原人不同,晏危楼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突然,他神色一动,袖中出现了一枚千里传音,他神魂轻触,立刻接收到了渡九幽的神魂传讯。
“……驿馆被毁,北漠使团被灭?”
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收到的传讯,晏危楼目光微冷。
渡九幽将来龙去脉都查了出来——
就在昨天,大横山脉附近,一群魔道修行者攻击某个正道山门的同时,不知是否魔道功法所带来的副作用,其中部分意志力不够坚定的魔道中人直接杀红了眼,居然直接屠尽了方圆十里,包括其中一处官道上的驿馆。那里有从北漠而来的使团,其中还有一名北漠皇子。
好在上一回渡九幽发疯时在大横山脉大开杀戒,屠遍三山九寨,吓坏了不少人。如今,除了山脉深处的山民,山脚下早就荒无人烟,许多村民都搬走了。因此,这一次倒霉的除了那处驿馆,就只有十几个刚好路过的行人。
而那些疑似走火入魔突然发疯的魔道修行者,也被随后赶来的大雍军队剿灭。
但这一举动无疑是狠狠在北漠与大雍两大皇朝的脸上扇了一耳光,将原本置身事外看戏的两国都拉下了水。
“难怪……”晏危楼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人偷袭,本该看戏的北漠又为何会出手了,“……看来另外三人多半就是大雍的人了。”
接到了渡九幽的千里传音,晏危楼才知道,不只是自己,连渡九幽那边也遇到了袭击,而且还是裴不名这等天人亲自出手,局面更为凶险。
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而且最初爆发在大横山脉那等偏僻的地方。就连逍遥楼的情报都没能及时传回来,再加上袭击驿馆的魔道中人彻底团灭,无人传回消息,导致晏危楼没能第一时间得知情况,这才在被偷袭时措手不及。
北斗魔宫终究发展时间更长,就在几位天人突袭之前,渡九幽恰好收到了暗子传来的消息,这才匆匆离开暂居之地,身后还缀着好几个“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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