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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容易。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玲珑被一口老鸭汤狠狠呛着,咳得惊天动地,被谢怀风轻飘飘骂了句毛躁。

“郁少侠可有请柬?落日山庄怕是不太好进。”

郁迟偏头看他,那双眼睛从黑色面具中透出来,谢怀风坦然和他对视,面上八风不动般诚恳。

郁迟收了视线,声音低下去,“那便不进,守在门口。”

这时候小二端着两壶温酒上来,一壶是郁迟想喝的金茎露,一壶是江南最常见的秋露白。

谢怀风伸手抚酒壶,温热的瓷瓶入手。

已入了四月,气温回暖,江南更是宜人,少见行走江湖的少年人酒入了喉之前还得温上一温。他抬手往郁迟面前满上一杯,持了他惯不太正经的腔调打趣,“美酒好比美人,愈烈愈教人无法忘怀,郁少侠惯喝金茎露?口味轻淡。”

郁迟闷着头不搭腔。

玲珑倒是接上了话,“少爷,只你事事能以美人相喻,人家郁迟少侠是正经人。”

谢怀风也不恼,温热的酒也往自己杯里倒,“这叫雅兴,到了你嘴里怎么像流氓。”

“嘁——”玲珑拖着调子嫌弃。

郁迟虽是个不爱说话的,好在桌上另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也不至于气氛太过僵硬。

江湖上最近大事除了慕容主家惨遭灭门,就只剩谢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了。江南属谢家势力,邻桌喝酒聊天的也自然从夜修罗聊到了谢家。

郁迟分心去听。

“听说谢堂风派了谢四下江南收租,这往年不都是三爷五月份过来收租吗,谢四什么时候还管着这些琐事了。”

“那有什么,说不定还能观上一观风流剑真容,看看咱们哪儿比他差了,不都是两颗眼珠一张嘴。”

几个人哈哈大笑,酒杯往当中一碰,好不畅快。

郁迟老老实实吃自己面前摆着的蒸鱼,心里反复念着“风流剑”三个字。

风流剑,风流剑,江湖上谁人不知他谢怀风这个绰号,红颜知己从南到北,再矜贵的美人看见他也挪不动脚。自己惯爱喝的是金茎露,谢怀风打趣他一句口味轻淡,言下之意却是笑他没那福分领略天下美酒,看来他自己是早把天下美酒尝了个遍,今日爱喝金茎露,明日又点女儿红。

郁迟顺着谢怀风的思路用酒喻美人,这么想着,余光就往谢怀风脸上瞟。

他以为谢怀风定也听着那几人说话,没想到两个人视线又这么对上。

谢怀风似笑非笑的眼神,白玉杯被他把玩在修长指间。

郁迟耳朵莫名红了一半,抬手拨了拨自己散着的碎发遮住耳朵,故作平静地垂眸吃菜。

他还未调整好自己情绪,面前突然被推来一页红笺。

谢怀风似乎是打定主意跟他交个朋友,眸里带着真诚,称呼也从少侠更亲近一分,“郁兄,不瞒你说,其实我手上有一张请柬。家父早年受过谢家恩惠,好不容易弄来一张派我前去祝寿。”

“不过看来郁兄的事更加重要,不如让给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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